她带着疑惑把一边肩头往前倾,让自己更多的后背展露在镜子里。
肩胛骨如展翅蝶翼,精巧,漂亮。
如雪凝就,毫无瑕疵。
没有什么奇怪的银色。
她稍微放松了身体,是她看错了吗?
刚刚当她从镜子前走过的时候,它似乎看见了镜子里有什么奇异的银色突然闪现,就在她肩头后背那块儿。那色彩太过不一般了,虽然只是银色,但一点也不会觉得不起眼,反而莫名的动人心弦,直击心灵。所以才仅仅只是恍惚一眼,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但现在她什么也没看见。
难道真的只是看错了吗?
苏韫晚觉得不像,她的心头到现在为止还残留着那抹银色的痕迹,心跳微微为之失衡。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韫晚不死心地往镜子前凑了几分,拼命往自己的后背看。
她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浴室外面传来响动,沈谕似乎停止了她的学习探索回房间了,盯着镜子的苏韫晚突然停住,思索起来。
她将脏衣服放下,将与睡衣配套的外袍披上,走了出去。
走出去,果然看见沈谕,后者正弓着身子收拾床头上的充电器等杂物。
“沈谕。”苏韫晚唤了一声,沈谕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了。
苏韫晚眸光微闪:“帮我一个忙。”
开口让前妻让她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说完她便清了一下嗓子。
好在沈谕也没有一口拒绝她,而是询问道:“什么忙?”
苏韫晚道:“帮我看一下我的后背。”
沈谕:“……”
她缓缓直起身,转向苏韫晚盯着她,盯了一会儿问道:“看什么?”
“看我的后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苏韫晚快速应道,然后背向她,略抬双手,真丝丝滑,外袍瞬间滑到她的臂弯,露出底下的同色系吊带。
身后没有声音。
苏韫晚没忍住,回头催促:“有没有啊?”
这一回头却发现她求助的人压根没看她,早就转开了,回去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苏韫晚:“……”
难怪没声儿了。
手背的青筋冒了冒,苏韫晚扬起温柔到用力的笑容:“沈同学,我晚饭可是请你吃了你最喜欢的山药排骨。”
虽然大部分都被她自己吃了。
还把碗筷留给了对方收拾。
苏韫晚把这些通通忽略,皮笑肉不笑,吃她的饭,连这点小忙都不帮,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只是帮她看一眼啊看一眼!
沈谕一顿。
人情杀人。
沈谕放下手里的东西,直起身,回头看一眼苏韫晚的后背,只一眼就转开,说:“没有奇怪的东西。”
最奇怪的只有某人本人。
“你看仔细了吗?”苏韫晚把外袍又往下放了放,催促,“再看一下,看一下,这次看仔细一点。”
沈谕:“……”
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她再次抬起眼眸,“仔细”地看向前方的……景色。
藕粉色的真丝外袍如波浪般堆叠在不及一握的腰间,其上是微凹的腰窝,真丝吊带裙后背完全果露,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交叉,不仅起不到遮挡的作用,还把视线拉拢聚集在那曼妙曲线的脊背之上。
“……没有。”沈谕眸色深深。
还是没有?
苏韫晚往自己身后瞅了瞅,确认道:“没有银色的东西吗?”
沈谕还是这样的回答:“没有。”
苏韫晚思索,末了指挥人:“你过来一点看看,是不是你视力不行?”
视力很好的沈谕:“……”
她放弃辩解,往前走,一直走,没停。
是她让她过去的。
原本她没想看她,是她让她看的。
原本她站在远处,是她让她过去的。
苏韫晚听到了脚步声便撤回脑袋安心等着,结果拿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有点……
“哎,够……”
苏韫晚本想说距离够了,不用再走了,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呼吸落在了肩头,她刺激得一颤,猛地一侧头,不期然撞上了沈谕微垂下来的视线,沈家天才直直地看着她,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回避。那视线就算放在平常也会让人觉得过分直接,而此刻,在这样暧昧的距离之下,更让人觉得很有压力。
像是被全心全意地注视着。
被一个冷漠的人,专一地唯一地注视着。
反复一直沉默地注视,只为等一个回眸。
肩背收紧,苏韫晚一瞬间觉得有些紧绷。就在她想要从这样的对视中撤走视线时,那道朝她压下来的视线先一步撤开了,它陡然往更下方的地方沉去,落在她的肩膀,随后又扫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