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这个小舅子有个毛病,就是喝醉了以后嘴上没把门,这次就是因为喝酒误了事,把主簿特意给他的升迁机会弄没了,他在主簿跟前反省说以后要戒酒,他前脚刚说完就因为醉酒没了?
主簿不信这个理由。
细查之下,就查到了胡家,然后根据特征猜出那些被小舅子无意中看到的石头是铁矿石。
他们黑托县没有铁矿,铁矿不是他们县能有的,尤其是他们县之前有过反叛历史,对各种铁器看的比其他地方更严,尤其是他们这附近有个盐湖,私盐让山民们对盐的需求没那么大,他们对各种农具的需求才是最旺盛的,只要有足够的农具,就能把蜗居在山里的山民手里的好东西都换出来,但最重要的是,铁器不仅仅还能做农具,还可以做兵器。
胡家想学几十年前的目灵族想自立?
主簿不敢再查下去了,甚至这件事他都不敢记载本子上,这回在林烨跟前也是口述的。
林烨从胡家下手,开始查。
如果不是这位主簿,林烨很可能会忽略这位胡家,把重点放在目灵族和涂县令上,但有了主簿的提醒,胡家的不对劲就全都集齐成册放到了他案头。
未免打草惊蛇,他一视同仁,黑托县所有大户都被他查了,还限制了出行,随时可能被人带到县衙回答他的问题。
而他的信早早就送了出去,这信先是送到了巡抚闵大人的手里,他看了之后眉心一跳,立刻就让人带着一支兵丁出发,前往黑托县。
当崔玥再见到自己夫君的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他看上去好像瘦了些,但精神看上去还好,她知道,这阵子夫君忙碌什么,还知道有了大进展,他就是去扫清余党的,现在他回来了,是事情已经办完了吗?她迎上来:“启昭,累了吗,快坐,我给你捏捏?”
林烨笑着按住了她的手:“我不累,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现在状态看起来应该不错才是。”
崔玥左右打量,也笑了:“是,这喜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林烨脸上笑意加深:“自然,刺杀殿下的真凶和太平教的教主真身都查出来了,他们是同一人。”
他能说,是因为已经定案了,只是没有公布出去,而且这人还没有抓到,崔玥疑惑:“居然是同一人?他们为何要行刺?”
林烨点头:“这问题问得好,这位太平教的教主身上有前朝皇室血脉。”所以他一直在默默积蓄力量,等待机会扛起前朝大旗,揭竿而起,各种谋逆之事办起来也从来没有顾忌。
崔玥急了:“既然已经知道人是谁,为什么不抓起来?”
林烨遗憾摇头:“我们也想,但他或许天性属乌龟,藏得太好了,他根本不在南疆,在南疆的是他的长子,他长子更名改姓藏身在胡家,我们也是从他长子的嘴巴里撬出了他们的来历。”
崔玥忙问:“那他在哪?不能派人去抓吗?”
林烨脸上笑意不减:“根据口供,他现在多半已经出海了,他们在海外一直有据点,还有人。”
崔玥纳闷了:“启昭,你不生气?这人可是被他逃了,不能斩草除根,后患无穷。”
夫君他小时候遭遇到的谋害不就是因为老国公之前没有斩草除根吗?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几十年后,安哥儿或者安哥儿的子嗣又遭到太平教的报复。
林烨失笑:“他们这一脉百年在南疆的积累这回被我们连根拔起,元气大伤,海外的据点是比不得这边的。”
在之前,他们有两个主要经营点,一个是在江南,那回被老国公拔除了,这回是南疆被他拔除了,从这方面来说,这太平教和他们两家也是“缘分不浅”。
崔玥眉头没有松开:“就算海外被他们经营的不如我们大盛,也不能小觑,海外大盛看不到,也管不到。”
谁知道他们发展成什么样了?
林烨笑出了声:“所以我想,太上皇也会这般想,无法安心的。”
太上皇比起皇上来保守的多,但如今有了闹出这么多事的前朝余孽在前,想必朝廷组织人出海的事能提前,不必等到皇上大权在握的那一天了。
崔玥明白了,眉头也舒展开来:“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们家的船队早两个月出海了,要是早知道,还能让他们在海外注意些,要是运气好,或许能找到他们在海外的据点也不一定。”
林烨:“他们那几条船能碰上的几率不大。”这回出海的人和船都翻倍了,但跟茫茫大海比较起来,太渺小了,毫无目的的寻找能碰上死耗子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崔玥看他这样,也放下心了,这是亲爹,要是太平教还有报复的余力,想必他如今也不会这么轻松:“水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