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也正有此意。
他就不信了,倘若他不想嫁女,襄王还真的会逼他强嫁吗!
昭宁道:“我也同你们一起去!”
姜氏看着女儿身姿纤细,这两日她多忙药行之事,眼下有些淡青,道:“昭昭,父亲母亲定会将这门亲事推了,你回去歇息吧!”
谢煊却说:“让昭昭一起去吧!”他想到了昨日昭宁在堂上的那番话,昭昭聪慧,她有时候比他们二人还有用。何况这也是她的事,她若是不知道发展,定是会着急的。
昭宁则看着父亲笑了笑,想必父亲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的。
姜氏也不再坚持,三人谢过了林氏的告知,立刻朝着正堂去。
正堂里,谢昌刚将去而复返的周管事送走了,他方才还有些话漏了说。听了这几句话,谢昌更是高兴,算着谢景应该已经从审官院回来了,派人去请了兄长过来。
谢景刚换了身衣裳,匆匆而至,坐下喝了口弟弟给他烹好的茶。“我都听说了,这两桩亲事都是极好的,没曾想安国公有意与我家结亲不说,昭宁竟也得了云阳郡王的青睐。眼下便要看几位男孙的了,希望谢承义今科能够高中吧。”
谢昌给谢景添茶:“都是极好的亲事,不过论起来,还是安国公世子更优秀些,我平日倒是没怎么听过云阳郡王,不知资质如何,但总归,昭宁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亲事了。”他轻轻一顿,“看到谢家蒸蒸日上,弟弟实在是高兴。想当年,你我兄弟随着父亲进京,当真是受尽了艰苦。如今那些日子都一去不返了!”
谢景看着弟弟清矍的脸,想起当年的艰难也叹了口气,便是在当时,两人心中立下誓言,定要让谢氏荣耀。
他道:“若是有什么需帮忙的,尽管来找哥哥。”
谢昌道:“兄长放心,我们兄弟二人是不分彼此的!”又从旁边的立柜中拿了个盒子出来,“老大娘子送了我两盒鹿茸丸,是最好的梅花鹿茸,兄长也拿一盒回去补身子吧。”
谢昌正打开盒子,给谢景看鹿茸丸的成色。外面响起了喧哗之声,似乎是有人来了。
谢昌放下盒子,都这般晚了,各家也都回去就寝了,此时谁会来?
片刻之后,二房的三人进来了,面上都有焦急之色。还未等谢昌问他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谢煊就先道:“父亲,昭宁这桩亲事不能结!”
谢煊这话让谢昌和谢景都很是惊讶。方才大家好说得好好的,这样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是难找的,谢煊怎的回去了一趟来,开口便说要退了?
谢景先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煊儿,你先说清楚!”
谢煊将方才林氏的话,还有昭宁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这般一说,谢昌和谢景自然也都凝重了脸色。谁也没想到,云阳郡王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谢昌脸色沉重了半天,却缓缓开口道:“煊儿,可是这门亲事——不能退!”
谢昌这般一说,谢煊立刻着急了。他一向稳重之人,甚至忍不住拉住了谢昌的衣袖:“父亲,这样的人昭宁怎能嫁过去,这婚如何不能退——”他知道父亲一向看中门楣荣耀,甚至不惜牺牲一些东西,他一顿,忍不住有了猜测,“难道在您眼中,家族荣耀比您的亲孙女更重要?”
谢昌瞪了谢煊一眼,差点骂他不孝,这样的话也是能对父亲说的吗?
但想到他毕竟着急,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把你父亲当做什么人了?你父亲的确想家族煊赫,但不至于要搭上人命去换!我告诉你,不是我不想你退,而是这事已极不好办了!”
见谢煊似乎已经冷静了,谢昌才继续说:“若襄王府只是上门提亲,而我们拒绝了,只能被旁人说是不识好歹,别的倒也无妨。但是现在情由不同,你们是早就交换了定亲信物的,这亲事早就定下了,方才周管事来问不过是走个过场。昭宁和安阳郡王亲事早就定了,这便不是拒亲,而是退亲!”
谢景也说:“的确如此,堂堂襄王府,咱们若是退亲,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羞辱,恐怕会从此结仇。而且与襄王府退亲之后,昭宁怕是再也找不到敢娶她的人家了。”
谢昌又接着说:“兄长说得极是,但是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你们还有一事不知。方才你们走后,周管事返回来了,他告诉我,他们郡王极喜欢昭宁,无论如何都是要娶她为妻的。他们郡王为了让这门亲事更顺利,甚至进了宫,求了一道太上皇的圣旨。只要他将这道旨意拿出来——煊儿,抗旨不尊,我们一家都是要保不住的!”
谢昌最后一句话说完,谢景惊骇至极,踉跄后退,扶住高几才稳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