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御书房里只剩舒白和虞策之两人。
虞策之放下王剑,拧着眉,犹疑着走到舒白身侧,捂着腹部微微俯身,又说了一遍方才的话,“夫人这时候不是在午睡吗,我正打算处理完刘用就去找你。”
舒白转过身对上他的双目,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慢条斯理道:“区区一个贪官污吏,值得你发那么大火气。”
“朕只是觉得他可恶。”虞策之避开舒白的凝视。
“原来是这样。”舒白忍不住笑起来,笑容极淡,手指下滑转而习惯性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我还以为,你向他发火,是在对我表达不满。”
虞策之呼吸微窒,不得不对上舒白明澈的双眸,他沉默一瞬,欲盖弥彰道:“朕没有。”
舒白松开攥着他下颌的手,转而握住他有些颤抖的大手,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
御书房里一片狼藉,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可见虞策之在短短半个时辰里砸了多少东西。
舒白踹开碍事的瓷器碎片,绕到虞策之的身后,将宽肩窄腰,身形高大颀长的帝王环在怀里。
尽管想要掩藏,但虞策之十分享受舒白的主动靠近,两人身体相接触,他仗着舒白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当下眯了眯狭长的双目,露出有些惬意的姿态。
“朕好端端的,怎敢生你的气,若是生气,方才刘用还在的时候就该表露出来,夫人说这话……”
“呃!”
话还未说完,虞策之猛地发出一声闷哼,挺直的脊背弯折下来,险些站立不稳。
舒白收回放在他小腹上的手,顺势扶住满脸冷汗的嘴硬皇帝。
虞策之虚浮地半趴在舒白怀中,浑身不停地颤抖,痛苦的呻吟从唇齿中溢出。
舒白用力将他往上提了提,抱在怀里问:“真的没生气。”
虞策之双腿打颤,一声不吭。
“不生气你会自称朕?肚子都这么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别人的孩子。”舒白语气淡淡。
虞策之恼羞成怒,当下也不和舒白装模作样,咬牙道:“别碰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别碰你,还是我帮你把簪子取下来。”舒白嗤笑一声。
虞策之几乎咬破自己的下唇,目光阴郁地落在舒白身上,耳垂微红,一言不发。
他习惯性用阴狠掩饰难堪,舒白习以为常,迁就了他的坏脾气。
虞策之被羞耻和难堪的情绪裹挟着,没有半点让步的迹象,“把东西拿出来,我受不了了。”
“这就受不了了?又没有完全堵住,只是排出的时候有些困难而已。”舒白眉梢扬起,不以为然。
“拿出来……”虞策之咬牙将浑身的重量压在舒白身上,恶狠狠地说。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只觉得连呼吸都格外煎熬,甚至和衣料接触,摩挲肌肤都令他无比烦躁。这样细碎的折磨令他几欲落下泪来,若非天生性子倔强,他昨日便受不住了。
虞策之担心舒白对他的难耐不为所动,情急之下,顺势咬到舒白的肩颈上,想要借此减轻痛苦。
“嘶——”舒白吃痛,目光顿时冷厉起来,她揪住他头发,逼迫他把头从自己身上抬起。
舒白失去和他周旋的耐心,怒火中烧,本想再给他个教训,却对上他通红难耐的眼尾,帝王漂亮的凤目几乎落下泪来,那张棱角分明,极具攻击性的脸此刻却满是痛苦和乞求,看上去惊心动魄。
舒白瞳孔晃动一瞬,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被帝王无助哀求的一面摄到,的确是美极了。
她一手扯着虞策之,一手向自己的肩颈探去,果然摸到了细小的血珠。
舒白扯了扯唇角,“陛下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因为什么戴上的银簪。”
虞策之咬牙,“朕已经受到了惩罚。”
他自知理亏,不管不顾将舒白抱入怀里,声音喑哑,“你要杀了朕吗,朕会难受死的。”
舒白伸手,摸了摸他鼓胀的腹部,感受他颤抖的脊梁,觉得这个惩罚的确够了。
她攥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向御书房外走。
虞策之有些担心舒白还有别的手段,步伐迟疑,“朕不出去。”
舒白见状,暂时松了手,双手环胸道:“御书房被你砸成这个稀烂的样子,你想在这里也行,我自己走。”
虞策之脸色变了变,紧抿着苍白的唇,不说话了。
舒白给了他几息思考的时间,再次抓住他的手腕,这一次虞策之没有在抗拒,难得顺从地跟在舒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