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领整理了一下言辞,磕磕绊绊说:“臣已经全力追查,搜遍了整个京城,眼下正要在周边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搜。”
虞策之面无表情,“那就是没有消息了,朕给你们那么大权限,十六日,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臣抓住了几个混迹京城的江太后死士,已经交给刑部处理,还有追查多年的宵小恶霸,都一并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禁军统领察觉到危险,一股脑地说。
萧挽侧头看了他一眼,道:“韩统领抓住的那些人我已经严刑拷打,虽然他们对江太后忠心耿耿,但我有把握在五日内让他们吐出东西来。”
两人的回答并不能让虞策之满意,虞策之满含审视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
“京城所有地方都搜过了吗,包括亲王以及重臣的府宅,那些地窖和暗道可有遗漏,另外宫里也要全面搜查。”虞策之说。
“都搜过了。”禁军统领原本信誓旦旦,然而他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皱眉,露出几分犹疑。
虞策之看出他表情上的变化,走上前,居高临下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这……”禁军统领咬了咬牙,忽然重重的向虞策之叩拜下去,“臣能保证臣所负责的地界已经搜查完毕,没有一丝错漏,但在场几位大臣的府邸以及萧尚书府邸,因都在刑部附近,方便兵力调动,所以由萧尚书负责,不知道他搜查如何。”
萧挽心头一跳。坏了。
虞策之面无表情看向萧挽,显然在等萧挽的结果。
萧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还没开口,宣政殿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正是在众人眼中被罚闭门思过的宋祁。
他仍是暗部之首,帝王心腹的核心,即便在被罚在家中时,无诏进宫面圣,也无人敢阻拦。
宋祁紧蹙着眉,穿着一身常服大步流星进入殿内。
“陛下,出事了。”
虞策之拧了拧眉头,好一会儿视线才从萧挽身上收回,“什么事。”
“臣这几日按照陛下的吩咐,一直让暗部密切监视各个朝臣府邸,尤其是年轻朝臣以及和舒家有旧交的老臣,今日暗卫来报,说最近萧挽府上总有可疑人员出入。”宋祁如实道。
“什么可疑人员,我府上侍从出入往来也成可疑之处了吗?”萧挽冷声驳斥。
宋祁看她一眼,“眼线来报,就在刚刚,十数人作丧葬打扮,抬棺吹号从萧府后门离开,他们声称是萧尚书养父过世,在府中停灵时间过长,必须今日出城下葬。”
萧挽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她噌的从地上站起,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我养父十年前就死了。”
这下子,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其中以虞策之为最。
他的脸色堪称五彩纷呈,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一时之间,他头痛欲裂,原本没串通的逻辑因为宋祁和萧挽的反应,霎时都想明白了。萧挽窝藏舒白,一直帮舒白把他骗得团团转。
虞策之本就低热才退,如今被接二连三的消息一激,气血上涌险些昏厥过去。
宋祁眼疾手快扶住虞策之的身体,连忙说:“陛下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虞策之顾不上责问萧挽,咬牙问宋祁,“截住丧葬队伍了吗?”
“属下没有权限调动禁军和城门看守,但已经命暗卫在队伍后面悄悄跟着,有风吹草动随时来报,另外属下的人在尚书府中找到了雕鸮,那雕鸮伤了翅膀,但还能飞,也放出去跟着丧葬队伍,绝不会跟丢。”
即便听宋祁此言,虞策之高悬的心仍旧没有放下,他浑身发颤,在宋祁的搀扶下厉声道:“能在京城里偷龙转凤的人只有江音,她此举分明是在跟朕下决战书,你现在调所有暗部过去,万事皆以护住夫人为先。”
“属下明白。”
“这一次暗部必须看好夫人,绝不能再让她跑了。”
“是。”
虞策之看了眼跪着的众朝臣,对宋祁继续道:“还有一事,你附耳过来。”
宋祁凑到虞策之身边,听了他几句耳语后,神色微变,“陛下,不可。”
“按照朕的意思去办便是。”
黄昏悄然而至,月出于京郊东山之上。
舒白隔着木制栅栏,望着圆月冷静思考着。
东山背光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废弃的山寨,这处易守难攻的山寨应当是江音最后的据点。
从她选择倾巢而出攻入尚书府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了所有埋在京城里的暗桩,由暗处转为明处,和虞策之公然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