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时也有样学样,不慌不忙开始打坐,萧喇琥和锦年安静地盘在角落,程醋王看看这里瞅瞅那里,难得乖觉地不吭声。
解千言和舟雨两个看似在调息,实则在灵府中疯狂呼叫迦昙大师,二人只觉得神魂都快喊萎靡了,终于,这不靠谱的师父有了回应。
“别叫了别叫了!待会儿你们去殿内,用凝水诀攻那悬梦丝茧房,茧房打开后立刻躲进去,别废话也别做多余的事。”
舟雨惊喜,连忙唤他:“师父!你也在这里吗?那个神女为什么疯了?我们——”
“嘘——别废话了,按照我说的做。”
舟雨讪讪闭了嘴,将头埋进解千言的脖子里自闭,解千言拍了拍她的脑袋,起身示意大家都跟上。
奚怀渊见他们行动,赶紧出声道:“各位道友将用火符灼烧茧房后,即刻退出内殿,千万别耽搁。”
解千言应下:“好,还请奚道友信守承诺,带我们一起离开。”
“没问题!”
解千言带着舟雨走最前面,一行人在符火的照耀下,沿着光可鉴人的地砖,一步步走进冰冷宫殿的最深处。
潺潺流动的水声被空旷的宫殿无限放大,叮叮咚咚好似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符火照耀之外的地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随时都能伸出魔爪来将人拖入深渊,他们几人心中惴惴,终于达到了奚怀渊所说的水池。
水池约莫有三丈见方,墨绿色的池水顺着漆黑的池壁流淌下来,分作无数支流,沿着宫殿地面的细小沟渠流向四周黑暗之中,水池的正中,一枚足有三人高的巨大蚕茧静静浮于水面,纤细得肉眼几乎难以看见的冰蚕丝从茧中抽出,蔓延到外殿,连接在那满墙的奚家人身上。
他们走到水池边,望着巨大的蚕茧,目光中满是震撼,解千言此时小声道:“等下你们都跟着我走,动作要快,别磨蹭。”
景惜时慎重地点点头,其他三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已经有了丰富的当跟屁虫经验,也没有二话。
解千言又拍拍肩膀上的舟雨,示意她抓紧了,这才装模作样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叠符箓,往水池中的蚕茧一抛,双手掐诀,却是掐的凝水诀。
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结于指尖,解千言毫不犹豫地砸向蚕茧,浇了它一头一脸。
巨大的蚕茧像是被人挠了痒痒肉,忽然抖动起来,奚怀渊气急败坏的怒吼传来:“你们干了什么?!”
萧喇琥被吓得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小声问道:“解道友,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用火符烧它吗?”
程醋王也两股战战:“解千言你疯了吗?要是出事了你可不能只管舟雨不管我啊……”
解千言没搭理他们,只盯着池中的蚕茧,果不其然,哆嗦了半天后,蚕茧上缓缓裂开一条缝隙,越来越大,将整个茧上下分成了两半,待那缝隙裂开到足以容纳一人通过,他二话 不说将萧喇琥一脚踹飞,左手拎景惜时,右手拎程醋王,几人飞速掠进了茧内。
奚怀渊气得声音都变了,尖叫道:“你们几个小杂碎,竟敢骗本尊!还不给我滚出来!本尊的冰蚕茧,冰蚕茧……
一道锋锐的寒光从殿外飞来,袭向尚未闭合的蚕茧,意图将这几个胆大包天的骗子斩杀当场。
解千言不敢擅自用符箓抵挡,只能抛出配剑,转身将舟雨护在身后。
金光乍现,叮地一声撞上袭来的寒光,同时有一股大力击在蚕茧上,迫使裂口快速闭合。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霎,解千言看到一道熟悉的金龙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迦昙大师那欠欠的童声响起:“奚瑶啊奚瑶,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飞升成神的大人物,怎么跟人斗个法,竟还厚脸皮地骗几个小孩来帮忙呢?”
被称为奚瑶前辈的女子尖声叫嚷道:“你个不要脸的长虫,竟然装死骗本尊!这几个小鬼也是你放进来的对不对?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们怎么敢公然破坏我布置下去的任务,都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
迦昙语气得意地答道:“那当然了!你这老东西神志不清,抓了自家后辈不说,还发疯骗了整个修真界的年轻人来,弄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狗屁任务,被人揭穿了就强行重来一回,趁机偷他们的时间来延长自己的性命,我这样的心怀大义的高僧怎么能袖手旁观?”
奚瑶本就疯疯癫癫的,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又哭又笑,声音一会儿是男一会儿是女,颠三倒四地叫道:“呸,你个四脚蛇也敢称高僧,不要脸!还敢说本尊老,神女怎么会老!偷时间,本尊有偷时间吗?他们那么年轻,时间多的是,一人分本尊一点怎么了?神女问他们要的,怎么能算偷?本尊可不会偷人的时间,你少空口白牙诬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