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胳膊蹭破了皮,不过此刻顾不得这些,她拍拍土站起来,“你是?”
她看着眼前的大汉,礼貌问询,还想着是丫丫的某个长辈,毕竟她除了丫丫和她娘外,并未了解太多。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又仔细看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后他大声叫嚷道,“你是拐孩子的吧!”
声音很大,把周围的百姓都吸引过来。
近期发生了孩子丢失的事,百姓们本就很敏感,听到这话也顾不得分辨真假,纷纷围上温颂。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如雨点般向她砸来,更甚至还有扬言要打她的。
温颂有些害怕,她隐约觉得对方不是好人。
稳住心神,她上前紧紧拽着丫丫的一只手臂,鼓起勇气大声说着,“你倒打一耙!我认识她,你是谁?”
男人听她说认识,眼神闪躲,却还是说着,“我是她爹!”
眼神飘忽不定,底气不足,明显是心虚。
温颂看在眼里,心里有了结论。
他绝对不是丫丫的爹,甚至也不是她的家人。
温颂大声呵斥道,“放屁!她爹早就死了!”
她无心冒犯丫丫的亲生父亲,可情况紧急,只能这样说。
男人一愣,明显不知道会是这样,他怎么知道这个死丫头没爹?
到底也是老手,他很快镇定下来,“我是她表舅。”
不用温颂揭穿,周围就有人开口说道,“你不是小丫头的爹吗?”
男人也不慌,显然早就想好对策,“我这不是怕这个姑娘是骗子吗,她上来二话不说就拉我家孩子,最近闹丢孩子的挺多,我一时心急顺嘴说的。”
话也有点道理。
见众人轻信他的谎言,温颂立马出声,“大家别信他的,我认识这个小丫头的娘,在州门旁卖炸糕。”
男人没仔细听,忙不迭点头,“对对,这不我表妹忙,让我领孩子来玩玩,都是误会,散了吧散了吧!”
一开始聚集起人,对他有利,现在人群聚集,对他十分没利。
周遭人群有聪敏的已经品出不对劲。
温颂冷笑一声,添上最后一把火,“你要是真是孩子表舅,那怎么会不知道她娘不是卖炸糕,而是卖馄饨!”
“是啊,那边没看到有卖炸糕的。”
“馄饨倒是有,好像确实是个妇人支的摊。”
“我也有印象,确实是妇人,还带着一个孩子。”
有一就有二,渐渐有好多人都证实在州门看到过母女二人在卖馄饨。
男人短暂慌神,明白进了她的套,很快冷静下来。
当时他站在远处,哪里知道那名妇人卖的什么。
他明白,此刻放弃离开最好。
可最近目标并未抓够,眼看要到手,现在放弃太可惜了。
思索再三,他并不想轻易放手,甚至如果可能,把这个女人也一起带走。
两人一起拐,目标瞬间完成,槟州这个地方也就可以离开了。
想到此,他突然脸色一软,满是苦涩,对着温颂哀求起来,“娘子别闹了,戏也陪你演了,该回家好好吃药了啊。”
变脸之快,就连温颂都有些怔愣。
男人拉着丫丫,满脸都是身不由己,“大家不知道,我娘子脑子有病,非要给众人演一出,我和女儿只能配合。”
围观的群众却不买账,他们又不是没长眼睛,两人一点也不配啊。
“人家姑娘长的那么漂亮,怎么可能看的上你。”
“你一会说是爹,一会又说是表舅,这会又攀上人家姑娘说是一家三口,我看有精神病的是你!”
男人急了,高高举起被牵着的手,“要不是一家,我女儿为何不甩开我的手?”
为了表明是她牵着自己,男人放开手晃动几下,丫丫的小手却像黏住一般,紧紧攥着他的大手,怎么甩也纹丝不动。
围观的群众低头看去,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要是不认识,为何会主动牵的那么紧?而且还不反抗?
众人迷惑了,到底谁在说谎?
温颂担忧地看了眼丫丫的状态,口水越流越多,明显不对劲,不想和男人过多纠缠。
于是对着人群说道,“大家帮忙报官!等官差来了,真假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对啊,报官去!报官!”
人群里有不少自告奋勇去报官的。
她神情坦荡,男人眼神却暗了下来,狠狠心,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见好就撤。
男人最后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个女人他记住了,自己的最后一单就用她作为收尾了!
一双上挑三角眼又凶又狠。
温颂被他看的后背发凉,不过还是没有放开丫丫的手,同样瞪了回去。
就在这时,男人看准时机,用力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