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只是试探性的戳刺,那三两只被对方剪好的整齐指甲,圆圆润润的外表对其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见他还是没有多少反应,森茗又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她很快就凭借着经验找到了他薄弱的地方,就像狼会本能地去寻找猎物柔/软的肚皮,“我记得是这里?”
薄弱的地方就在附近不远处。
对于怕痒的人来说,这里会让人觉得格外的痒,黎诩就差没弹起来了。显然,他也在午睡,而且是还没睡多久就被她闹起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她,而后看向床头墙面的挂钟:“真有你的。”
“我怎么了?”
“我们头一次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居然就睡了十分钟……”黎诩愤愤道,口吻不是饕足而更多是责怪她不解风情,森茗听了忍不住想发笑:他居然管这种行为叫睡觉。
有的人五岁起就知道睡觉包含两种意思了,而有的人还满足于“一起躺在床上”这样一件事情。
“这是惩罚?还是奖励?”她开口问道。
或者换一种更加简单直接的问法。
森茗:“你到底是在要惩罚?还是在要奖励?”刹那间,黎诩的表情变幻了一下,露出“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但最后他还是老实回答了。是惩罚。
“啥?为什么啊?”她懵了。这未曾设想的道路,就连森茗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居然还真的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惩罚。
“因为你说错了话,但同时又没有说错。”黎诩的目光柔和而沉寂,下意识避开视线的动作明显有些挣扎,他动摇着,缓缓开口道,“我的确找人'练手'了,但情况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怎么回事?”
自打从娘胎里出生以来,她头二次感受到了被背叛与被欺骗的感觉,第一次则是父亲与母亲的感情破裂。
森茗掐住了黎诩的肩膀,将他老老实实摁在床上。
若说“不生气”那肯定是假话,但要说“很生气”的话也是没有的。现下,森茗只想苦笑:怎么,这年头狗血戏码还会自带重生属性是吗?
她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一种隐秘的家族传承了。
她一动不动地盯视着他:“你不回答我,我就要生气了。”这几天的气氛太好了,好到都让她忘记了他是一个问题百出的男人。
“你……你笑什么? ”
“这很好笑吗?这不是谎言也不是一个玩笑!”
森茗看见他捧腹大笑着在床上翻了一个滚,最终轻巧地停在她躺过的地方,仿佛再次与她躺在一处,像她曾经嘲弄他那样,嘲弄着她的愚蠢。
这就是白溪晨所言说的恋爱的负面作用——会让亲历者反复变成一个傻瓜。
但是,她也告诉他,这点不好的地方并不是不好的,它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不好……傻里傻气的一切,像吃到酸涩口味的糖果盲盒,会让人上瘾似的,想一颗又一颗地吞咽下所有的不完美。
黎诩并不承认白溪晨这个渣A是自己的人生导师,另外一个可笑的事实是:他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她说过的劝诫。
白溪晨:【咳咳,你知道老师我为什么在成为恋爱大师以后选择成为一个心碎成很多瓣的姐姐么? 】
白溪晨:【强装甘甜的才不是森茗告诉你的“恋爱”呢!她也是个大笨蛋,恋爱就不是甘甜的,它包含了辛辣、酸楚和苦涩,那个味道别提有多难闻啦! 】
白溪晨:【试想一下,祖先Alpha 和Omega 们至今都耗费了多少精力才跳过了这一个过程啊!居然有后人还想要捡回来? 】
说到这里的时候,黎诩记得她快要抓狂了。
白溪晨:【你们都背叛了先祖,混蛋! 】
【不要再来找我解决任何问题,有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我失忆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
想到这里,他又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当然是因为感到开心才笑的,不可能会有第二种理由了。”黎诩坦白道,他撑起身来看着她,平时他那垂下的乖顺的眉眼如今得意洋洋地上翘着。
“不过,我相信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应该也会是这一种反应。”
第六夜是有些荒唐的坦白之夜。
黎诩给森茗解开了一个她好奇许久的未解之谜。那个所谓的练手对象,居然就是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好朋友极优Alpha ?
她的视线在黎诩和白溪晨身上打转,愣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话:“我大概明白了。”
“所以,你到底教他什么了?”
“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白溪晨心虚地别开脸不去看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说了很多不能说的话。”森茗冷然道,“难怪他学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奖励啊,惩罚的,根本不顾念我的意愿,还不怎么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