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个人也不是很想再继续开车。俩人一拍即合,在长野县边境郊区找了独栋的房子借住。
开门的是个老人。
在看到老人面貌的一瞬间,爱尔兰脸上的表情便扭曲得不像话,却又强迫自己迅速维持正常。苏格兰注意到这一点,却什么也没说,听着爱尔兰请求临时住一晚,只负责跟着点头。
哪里不对劲。
但他又说不上来。爱尔兰的态度除了最开始的神色变化外毫无破绽,老人似乎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于是他试探着问老人为什么独自一人居住,老人也只是淡淡地说儿孙都在大城市工作,没时间回来看望自己这样的万金油理由。
等到了入夜,隔着墙壁,能听见爱尔兰隐隐约约的呼噜声。他却睡不着。
风雪大作,看样子要下到后半夜去。男人起身拉开窗帘看雪,余光发现一片昏暗的院子里好像有人影浮动。
他低下头。
托狙击手良好的视力的福,他确实没看错。有人盯着风雪从院外往里进,行动敏捷有力。
等到人影近了,他才发现似乎就是房子的主人。那位接待他们的老爷爷。
老人没有提着灯,更没有打手电筒一类的东西。抹黑在雪地中行进时,却好像能够夜视一般。
在老人走回房子之前,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客房。
苏格兰当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了起来,没再关注老人的举动,赶紧躺上床。
他能听见黑暗里有脚步声经过他的房间。
他不知道老人去了哪里,又是沿着什么路线回来。风雪掩盖了所有痕迹,脚印都被完全盖住了。没有调查的机会,便只好先记在心里,回头有机会再说。
第二天一早,他和爱尔兰早早回到东京,和琴酒交接任务后便分道扬镳。
在那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就迎来了组织的追杀。
“……就是这样。”诸伏景光捧起茶杯,端坐在沙发边缘。
回忆起之前的经历,就像是昨天一样。谁让他沉睡了三年,醒来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明明记忆还停留在扣动扳机的一刻,结果已经时过境迁。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能和组织扯上关系的地方。”赤井秀一叼着烟道。
确实。除了爱尔兰最初突兀的表情变化之外,整个经历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老人出门也可以是去检查院门是否落锁,经过客房也能看作是偶然。
就连爱尔兰最初的扭曲表情,也可以解释为看到了没想到独栋别墅住的是独身老人,或者老人和他认识的人很像之类的。
“可若是这件事和绿川哥哥暴露有关,那就一定有线索!”柯南扶正眼镜,双眼亮晶晶盯着诸伏景光看。
“绿川哥哥还记得别墅的位置吗?”
“记得。”他点头。“那里是山梨县与长野县的边界。位置特殊,十分好找。”
他们开车从公路回去,别墅就在公路附近。
赤井秀一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我会让朱蒂她们过去调查看看。”
也许那里曾是组织的一个隐秘据点,也许只是组织下一步安排的前哨站。无论如何,他们得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这种事公安也能完成。”降谷零现在完全不装了。
他看不惯FBI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赤井秀一用一种看无理取闹的小孩的眼神看着他。
降谷零瞬间炸毛。“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他低头饮茶。“真是熟悉的味道。果然泡茶还是你更擅长啊。苏格兰。”
诸伏景光无奈一笑。
——
调查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朱蒂带着FBI的下属,在简单的伪装下以游客的身份靠近苏格兰所说的别墅,却发现那里人去楼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在白天直接闯进去,而是于夜晚悄悄潜入了房子。
别墅内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同样也没有长久空置导致的满地灰尘。
在确认了这栋别墅恐怕会有专人定时打扫,也许也是定时会有人居住之后,他们开始了长久的盯梢。
这一盯就是将近一个月。
这期间,柯南得知了朗姆的消息,开始排除身边有嫌疑的所有人。
直到轮值的降谷零躲在树林里,用望远镜眼睁睁看着胁田兼则大摇大摆踏入别墅。
公安和FBI联手在夜晚埋伏着将人抓捕,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到了公安的地下设施进行审讯。
可是两天过去,没人能在朗姆口中掏出半句话。
无论是日本公安还是FBI都十分泄气。他们知道时间拖得越久,组织越容易发现不对。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让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组织的尾巴缩回草丛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