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是为了掩盖自己不老的事实,才费尽心力努力学习易容和变装,为的是有一天从莎朗这个身份里脱离的时候,能做到尽善尽美,不惹人怀疑。
他对黑羽盗一的感情并不那么深刻。
沉浸在黑暗中的人,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黑羽盗一就是怪盗基德,这件事在她过来求学一段时间后几乎已经能确定。
后来工藤有希子和她接连出师,她在几年内迅速制定了莎朗的金蝉脱壳计划,只是没想到,还未等她执行,盗一师傅就已经死去。
这下不用纠结要不要灭口了。贝尔摩德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而在那之后,才有后知后觉的一点伤心难过浮现。
组织的成员几乎都没什么亲缘,就算有,也都会一起进入组织。在对待交友与建立亲密关系上,组织成员十分两极分化。
要么洁身自好到仿佛有精神洁癖,要么滥/交/成性,前男友/前女友的数量能组成一个加强连。
贝尔摩德目前来看,属于中间行列。
她不避讳和人上/床,但避讳与人交心;她不会一天换一个男友,对身边的男人有质量要求,却也不会拒绝露水情缘。
她不在乎将她视作友人的男男女女。娱乐圈中牛鬼蛇神众多,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比比皆是。
但黑羽盗一……他不一样。
也许是已经太久没有和人简单地相处,太久没有得到一份不求回报的善意,这个男人和他的家庭,竟一直幸福安康地活在她心里。
她其实明白黑羽家没有她也能活得挺好。就这么互不打扰地分开,偶尔她能得知老师一家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幸福生活,就好像贝尔摩德也不仅仅只是boss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刀没有羁绊,可贝尔摩德会有。
克丽丝·温亚德会有。
然而明天和意外谁知道哪个先来。在她于美国安置后续计划的时候,黑羽盗一死在了魔术事故里。
她没去吊唁,却以莎朗·温亚德的名字表示了追悼。就当做成全了他们相识一场。
毕竟很快,莎朗就要死了。
可谁知道呢。在克丽丝·温亚德正式在好莱坞出道之后,她还能接到千影的联络。
黑羽千影打的是她曾经留下的号码,在她接通之后甚至没有寒暄几句,直截了当求援。
贝尔摩德震惊于黑羽千影对她身份的笃定,又疑心于身边是不是出了叛徒。可这些想法都在转瞬间被压下。她带着卡尔瓦多斯和分到她名下的行动组小队按照千影所说的地点埋伏起来,万弹齐发,只为了阻击一个女人。
那是她发现神秘世界冰山一角的开始。
这些年兜兜转转,她在美国发展,黑羽千影在欧洲流连。偶尔偶尔,他们还会互相联系,只是没什么话可说。
直到朗姆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圣杯战争的仪式。
她出于好奇关注着波本的进展,却在参与战争的人员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当年会给他递玫瑰花的小孩,如今已经长大了。
原来如此。新的怪盗基德,也算是子承父业。
她本不想再与黑羽一家扯上关系。只是世事无常,绑架案因为一场直播搞得全天下皆知。
贝尔摩德惊怒于工藤新一的不小心,担忧组织会发现在其中出力甚多的她的银色子弹,害怕组织要派人来杀他。女人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处理善后,力求不要让琴酒看到直播,不要让其他人关注到江户川柯南的样子。
却没成想,boss他看了,只不过将注意力全放在了怪盗基德身上。
准确的说,是怪盗基德手中的宝石。
“我确实听过,有个组织一直在寻找名为‘潘多拉’的宝石。”坐在竹编的摇椅内,脸上带着呼吸机的老人召见了贝尔摩德。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功效。”
贝尔摩德浑身一凛。
黑衣组织究竟为什么而存在,没有比贝尔摩德更清楚的人了。
它诞生于乌丸莲耶的长生梦,诞生自他的不甘心与执拗,诞生于他根植于血脉的疯狂。
为了长生、或者为了摆脱病痛的躯体,又或者为了某位死者的苏生。贝尔摩德说不清楚。毕竟现在就连她也不知道乌丸莲耶究竟想干什么了。
老人喘了一口气,声音轻微而虚弱。“贝尔摩德。”
“我在。”女人低下头,谦卑示意。
“将怪盗基德手中的‘潘多拉’拿过来给我。必要时抹掉这个人的存在也没有关系。谁让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退隐呢?”
黑衣组织的boss目光虚浮,不知投向何方。
“你明白的吧?”
女人直起身子。
“明白。boss。请您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