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投给脸上表情略带不安的西装男。
“……对,就现在。”他说。“我在原地等你。”
他打完电话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的老鹰原本一直盘旋在天上,见白马探不再忙碌,才一个猛子落下来停在少年肩膀。
温妮带领的鸽子们站在天台边缘排成一排。
白马探气定神闲给自己的老鹰顺羽毛的动作终于激起了西装男心中的恐慌。
他当然和魔术师打过交道,知道他们都是怎样的一群人。无情、不可理喻、毫无人性就是最好的形容词。
虽然他们这些亡命之徒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与那些魔术师比起来,他们竟然也被衬托得像是纯然无害的小绵羊了一般。
他们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杀人,但极少数会对这种行为抱有一种艺术性的期待与漠视。好像从来没了解过死亡为何物的孩童,又或者有着特殊癖好的精神病——
在他们这行干的,你可以技术差,可以信誉不佳,可以随时跳槽爆踹老东家,但就是不能是个精神病。
同行能容忍有着各种各样怪癖的家伙,但却会远离精神有问题的蠢货。
很可惜的是,他们还需要魔术师帮忙找到boss需要的东西,所以没法离这群精神病魔术师远一点。
而现在,他的眼前就是个预备役精神病——他是说,魔术师——西装男真的很难不回想起在基地里看到的那些奇怪又血腥的画面。
不能等了。他咬咬牙。
除了这与黑键同一作用的子弹,男人身上其实还带着几根类似缝衣针又好像牙签一样的东西。这是他出发前顶头上司交给他的,拥有和那子弹一样的功效。
这是最后的防身底牌:如果有魔术师近身,就想办法将针扎进对方身体里。失去魔力的魔术师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如果被魔术效果困住,那针也能轻易断开由魔力支撑的魔术效果。
因为针的本质就是停滞与分割魔力。
这也是为什么archer召唤出的藤蔓会被穿透。
西装男从袖子里捻出了那根针。
事实上,他握在手上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变化,可能是因为他没有魔力吧。他也不敢确定如今困住自己的魔术效果是否需要一直输送魔力,但他必须试一试。
他握着针试图捅进石块里。
不出意料的失败。
男人有些泄气,这意味着他很难找到一个好方法离开这里。不过很快,他就想起刚刚听到的那通电话。
还有人要来。
也许这个魔术师要把我转移走。男人思索道。警察的儿子是不会杀人的。不是吗?
那么或许我可以趁着他要将我转移、解开魔术的时候突袭……
男人打定了主意,安心了。
小泉红子很快骑着扫帚赶了过来。
说实话,这行为实在是有些大张旗鼓。但看着小泉红子脸上不加掩饰的怒火,白马探明智地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
就在魔女即将靠近天台的时候,少女突然抬起右手,比出手枪的形状,对准白马探来了一发:“Gandr!”
完全没预料到魔女行为的侦探连忙朝着旁边躲开,险险躲过了这发诅咒。
“?!”
白马探满脸诧异,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小泉红子打断:“你最好是真的有要事!否则我要让你知道大晚上把我叫出来的后果!”
圣杯战争的混乱持续了足够久,如今星星已经挂满夜空。
这个时间点,小泉红子早就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抱歉。”白马探自知理亏,不是很想继续惹怒正在气头上的魔女。而且本就是他求人帮忙。“只是我抓到了个可能与spider有关的组织成员。但我实在不擅长灵魂魔术,就只能找你帮忙了。”
这话说得小小捧了一下骄傲的魔女,让红子的气愤略微降下了些。
而后她才准备听听白马探的请求是什么。
“帮我探探他的记忆。”白马探说。“也许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点什么。”
在spider的事情了结之后,不代表白马探的追逐完成了。
查不到蜘蛛身后的组织,他还能暂缓脚步先处理蜘蛛的问题,而如今幕后之人已经露出了马脚,让他停下顺藤摸瓜的脚步,怎么可能?
更何况……
白马探不经意间想起黑羽快斗。
那个人,怪盗基德,尚且鱼游沸鼎,他就该视而不见吗?
不可能。做不到。
但后面的理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和小泉红子说。
就算是这样,红子也用一种“不愧是你俩”的眼神看着他。
“行吧行吧。需要我存在水晶球里吗?”
“万分感谢。”白马探颔首。
于是魔女将手伸向了被困在石块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