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树林里,可以找到一些蘑菇,白的、红的、黄的,有些看上去很鲜艳,一颗蘑菇能毒死一个村的人。
穿过被当地人叫做“鬼儿林”的树林,林伽仪看到了一片荒废的田地。
据说,这片田地以前种的是水稻。后来,这几亩田的负责人去世的去世,活着的也都六七十岁,干不动了,家里犁地的犁耙朽坏了,背犁耙的老黄牛也卖掉了,田自然就荒废了,长满了杂草。
从长满杂草的田埂上走过,是一片青葱的草地。没有人刻意打理,但是很好看的一片青草地,很适合来踏青。可惜这里的人们都忙于生计,不知道什么是踏青。
穿过青草地,有一条尚且没有荒废的,夹杂在两块树林中间的小道,一直通向幽深处。
13:17。
林伽仪走进小道,沿着小道一路穿过阔叶木、茶树林、枞树林,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停下。
13:49。
林伽仪的眼前是一个直径约摸着有一百多米的天坑。
天坑里面长满了草木,最中央深不见底,被陡壁上的草木掩盖着,而天坑的边缘陡峭,林伽仪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下去的路。
林伽仪在旁边抱了个半个脑袋那么大的石头,朝天坑的中央扔下去。林伽仪听到石头擦过树叶的声音和砸断树枝的声音,一路“啪啪啪”撞击着岩壁,最终“咚”的一声停下,泛起阵阵回声。
林伽仪摁下秒表:6.27。
加上阻力,这个天坑的高度在百米开外。
林伽仪又绕着天坑找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可以下去的路。
天坑本就周壁陡峭,整体呈现漏斗状,底部还可能有地下河,强行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林伽仪一边探寻一边嘟囔着:“这不是脚印吗?有脚印怎么会没有下去的路呢?”
林伽仪发现了天坑旁边的几处不清晰的脚印,大概四十码。还有几枚,应该在三十八码。
林伽仪丈量着两组脚印:“两个人?”
再往外看,三十八码的脚印走进来、走出去,可是四十码的脚印只走进来,没走出去。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从这里下去的?”
怎么可能呢?林伽仪想,这几天,绵绵细雨就没停过,脚印这么杂乱,可能重叠了,被冲掉了也不好说。
站在四十码的脚印旁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天坑,林伽仪不由得吐槽:“要是从这里下去,很难有全尸。”
全尸……林伽仪反应过来,瞪大眼睛。
林伽仪下意识后退两步。
这天坑估计得百来米。要是真有人从这里摔下去,哪里还有机会生还?
林伽仪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动着,太阳穴也突突直跳。诡异的宁静中,林伽仪似乎听到了树林里有脚步声。
15:22。
林伽仪再次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这天坑太邪乎了。就算正如妈妈说的,无道堂就在这个地方,林伽仪也不可能从这里下去。
回到陈家的时候,陈峰和陈娥俩人炖了个排骨煲,一人拿着一瓶啤酒,正在吃饭。
看见林伽仪回来,陈娥一边起身给林伽仪拿碗筷,一边招呼道:“伽仪,回来得正好,吃饭!”
林伽仪看见热气腾腾的排骨煲,莫名觉得反胃。
“姐,晚饭我就不吃了。”林伽仪不吃饭,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坐在桌子旁,听陈峰和陈娥闲聊。
“听说老房子后边的岳丰不见了,三天没回家,他爸妈就急疯了。”
听到“岳丰不见”,林伽仪问道:“一开始没人发现吗?”
陈娥喝了一口啤酒,解释道:“你不知道,岳丰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不是跟你大哥出去喝酒吃肉,就是跟村里那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游野泳、打牌,一两天不回家都不算事儿。以前两天不回家至少会打个电话,这次三天没回家,也没听跟谁一起出去,打电话也不接,他爸妈这才着急起来。”
“他一个人,肯定去哪儿钓鱼去了。”陈峰把一根排骨嘬得发亮,把骨头扔给一旁的大黑狗,大黑狗叼着骨头钻到沙发底下,没再出来。
陈峰吃了一口菠菜,去去油腥气,继续道:“跟我是喝酒吃肉,跟邓家那几个小子是打牌,一个人铁定是钓鱼去了。”
“平时去的燕儿塘、冬山湖都找过了,没有。再说了,这几天雨下个不停,他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吧?”
“钓鱼佬的事情你不懂,只要能钓到鱼,就算是世界末日他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娥忽然道:“哎,他该不会是被烧死的那具尸体吧?”
“那哪儿能啊?岳丰父母去看过尸体了。岳丰一米八的大个,他父母说,那尸体就算拉直了也就一米七,不可能是岳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