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担心无关人士的声音,最好的方式不是唯唯诺诺地退出,而是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然后她们就会消失了。”
审美是主观的东西。
演讲比赛有明确的评分标准,四位评委自然有各自的审美比重。
参加这次比赛的人里不是只有她同苏落星、倪雾相识,任清川是她的班主任的同时,也担任其他班的任课老师,理论上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有“保送决赛”的嫌疑——
难道都不参加了吗?
陈玥了然了,是她的自恋情节发作了。
“我会按时参加明天的初赛的。”
苏落星笑了下,睨着陈玥:“你当然会。”
“如果没有,我会把你敲晕,然后扛过去。”
陈玥被她的话逗笑了:“你扛不动我的。”
苏落星轻啧了声:“挑衅。”
陈玥的右眼皮不受控地跳动了两下——
苏落星把东西放在一边,弯腰视线与她齐平。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扣子并未完全扣上,领口和下摆敞开着;
手撑在膝盖上,带起衬衫褶皱,光影落在了上面,阴影隐隐透出了少女纤细却并不干瘦的腰肢曲线——
少女的长发扎成高马尾,逆着光线,眼眸明媚而潮湿。
——【是我十七岁里的一场缠绵秋雨。】
陈玥不自觉咽了咽,整个人缩紧,往后挪了挪。
一步,两步,苏落星不说话,慢慢靠近着。
小猫变成狩猎的狮子。
“嘭!”
一道阴影完整地把陈玥罩住了。
苏落星的手垫在她的脑后。
陈玥呼吸一滞,余光瞥到了地面上她们的影子,耳垂变红了——
影子交叠,高低错落,似她吻上了某人的腰肢。
“呵——”
苏落星轻笑了声,阴影让开了,阳光重新落在了她身上。
视线却随着“影子”走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啊。”
陈玥欲言又止,苏落星也没准备听她“狡辩”。
她拿起东西,向外走去,极轻地说:“躲也躲不掉。”
“我们在一起的。”
陈玥的手骤然收紧。
等她回过神,苏落星已经离开了。
活动室的门半掩着,阳光落在了玻璃上。
像一个故事的结尾。
陈玥的头有些晕沉,
“我好像,生病了。”
——
苏落星找到倪随的时候,她正眼圈泛红的和许柯缩在学校的咖啡店里。
倪随刚刚看到她,眼圈便又红了一度。
苏落星舒了口气,上前坐在了她对面。
“阿苏,”不等苏落星开口,倪随先开口道,“我现在怎么办啊。”
许柯把纸巾递给她,仍然不改嘴毒的属性:“怎么办?”
“风光大办!流水席走起!”许柯说完,余光瞥了一眼苏落星放下的蛋糕袋,补充了一句,“记得不要做猪肉,你姐不吃。”
倪随看傻子一样白了许柯一眼,自动无视了她的话,又一次把事情和苏落星重复了起来。
苏落星一边听着倪随的话,一边打开蛋糕盒,自然地给她和许柯又一人切了一块。
松弛如许柯,苏落星来了,她便自动闭嘴了,专心制止吃起了蛋糕。
——“阿苏,你说,不对,”倪随说,“你先把心里对陈玥的偏爱都请出去,再说。”
苏落星:“……”
倪随灼灼地看着她。
苏落星坐正身体,合眸又睁开,直视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好。”
倪随说:“这件事我有什么错吗?你和我姐难道不是评委嘛?而且,我是想让她别那么紧张好嘛,她那个态度,就好像我是什么没有原则任人唯亲的贪官污吏似的。”
倪随低头,委屈地推了空气一把。
苏落星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她沉思片刻,然后说:“那你是因为她的态度让你觉得,你们成为了对立面的双方,所以不开心,还是因为不认可她态度背后所代表的原则呢?”
倪随眨了眨眼睛。
又垂下了头。
答案显然是前者。
——我们是朋友,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但这似乎是小朋友阶段才会闹脾气的原因。
已经十七岁的倪随拉不下脸承认。
沉默代替了回答。
苏落星其实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她又转过了身。
倪随也看向了她。
“阿随,她从来不会去想人的不好,她只是在和自己较劲。”
“虽然不是傻子,”苏落星的声音很轻,“但也差不了太多。”
说完,她看向桌子上的蛋糕,一本正经地狐假虎威道:“蛋糕你们记得吃完,不然你姐要随机抽一个人泄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