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璃沉默一瞬，看向苏起时的眸光闪了闪，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阿时，可是有中意之人了？”
苏起时把茶杯放下，缓缓开口道，“她贤良淑德，清冷自持，温柔端庄，是个好姑娘同样也会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柳江璃强撑起一抹笑道，“阿时，不已经有了人选吗，又何必问臣妾呢。”
苏起时听出她言语中的失落，这让她不禁想到柳江璃是因为没有得到后位而失落的吗。
毕竟柳江璃为了那个位置付出了很多。
苏起时曾想过，只要柳江璃求自己，自己就立她为后。
可这一想法立马就被她打消，柳江璃有自己的傲骨，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至于委身于自己，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她都知道但也甘愿的沉沦。
她想或许就这么的纠缠下去好了，不想以后只过好当下。
反正苏祺已经死了，就算柳江璃会恨自己那又如何，恨也总比没有一点感情要好。
苏起时几乎是病态的想着，眼底的偏执一闪而过。
“阿璃，也是有选择的。”
“只要阿璃说不，朕便不立后。”
苏起时的话在柳江璃耳边炸开，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柳江璃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苏起时，那双清冷的美眸似是在问苏起时‘这是真的吗？’
回应柳江璃的是苏起时充满笑意的双眸只可惜看不到想要的爱意，柳江璃心里还是不免的有些失落，可是她应该知足的不是吗？最起码阿时还是在意自己的。
柳江璃眼尾泛红，葱白的鼻头也染上了淡红，透过窗缝吹进来的冷风吹起了她的两掠青丝，一时间也迷了苏起时的眼。
清冷破碎感在柳江璃的身上重叠。
苏起时的心不可否置的被柳江璃又一次的牵动。
柳江璃音色娇弱，“不要！臣妾不想阿时娶别人。”
紧接着柳江璃似是因刚刚苏起时的纵容，有点些底气，脸上晕染起潮红，泛起羞意“天色已晚，阿时要不留下”
眸光忐忑却又带有期待的看向苏起时，心里却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当真的被拒绝时，心还是狠狠的被刺痛一下。
“不用了，已是冬季关好门窗，小心着凉，朕先走了。”
话音刚落便阔步离开。
“阿时”
柳江璃的目光一暗，眼底滑过一抹晦涩。
掌心逐渐渗出鲜红的血滴，滴落在雪白的裙摆，似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苏起时每走一步心就越发的空，直到不知不觉的走出长春宫。
夜色已晚，只有一轮弯月悬于空中，浅浅的月光照亮长廊，两边是高耸的高墙。
苏起时曾经希望逃离这里，但她发现她无论如何也没法逃离。
她向往自由，可她身不由己。
阿璃，你今日之举是由心而发还是权宜之计。
苏起时目光幽深，心却陷入了两难。
“皇上为何不留下？”
月也道出心中的疑虑。
明明皇上最在意柳江璃了，梦里叫的都是她的名字，为什么一见面便要故作冷漠将人推开。
苏起时听闻，一时间也想不出为什么。
明明刚才柳江璃提出时她的心有过一丝雀跃的，可她却不会留下
说不清什么滋味。
所以她无法回答月也的问题。
“大概是早已习惯一个人了。”
月也皱着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皇上还有月也，月也永远效忠于皇上。”
苏起时撇了她一眼，笑道，“好啦月也，朕知道了。”
随后调笑道，“不愧是长大了，说会关心人了。”
月也闻言脸颊爆红，不好意思说道，“月也一直都很会关心人的。”
苏起时无言语，自顾自的往前走。
月也正想跟上去就听见。
“月也你先回去，朕一个人走会。”
月也刚踏出的步又移了回去。
月也只得看见苏起时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苏起时一袭红裙，外披黑金狐裘大氅，部分乌黑浓密的秀发仅用一根红色锦布束缚，余下的披散在背后，红色的锦带随风飞扬，从容随意。
这样的人月也觉得她本应该是明媚闪耀的。
可却觉得她的身上永远都带有那抹忧伤。
一如初见时那样，坚毅的外表下实则内心柔软。
月也隐入黑夜，向苏起时离去的方向追去。
苏起时漫无目的的游走于宫廊之中，冬季的冷风刺骨吹的她由内而外的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好受些。
只是心脏传来的抽搐感一直无法消失，指甲扣紧肉里也无法制止。
苏起时缓缓拿出一个白色药瓶，颤抖的手将瓶中黑色药粒倒入掌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还是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