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戴守峥非常惊讶,他明明记得当时丁德勋在李裕明病床前对其大加赞扬,并且打包票说,只管好好养伤,费用公司全包呢。
“当时丁德勋拍胸脯那叫一个痛快,我还以为公司会为我撑腰。结果回来找他问报销的事,要么是推三阻四,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要么就借口正被派到外边裁子公司,不是信号不好,就是干脆不接我电话。我算明白了,呵,他根本就是不想解决了。”
戴守峥有些难回应,“应该……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那人的人性,并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李裕明一脸不屑。
戴守峥抬杯喝了口水。
“其实,不管当时有没有我的那档子事,最后公司,都要贱卖给宋老三的。江恩的那顿揍,我算是白挨了。”
一提宋老三,直觉告诉戴守峥,事情应该不简单,他放下杯子,“此话怎讲?”
李裕明眼神冷冷的,“咱们一开始喊的是四百万才能拿下代理,但最后仅仅拿到了两百万,中间只隔了那几天,要价就斩了半,这种反常,是不是得有点儿什么事发生。”
戴守峥回想当时,确实觉得事有蹊跷,但那时人都着急回北京,而且最终价格是丁德勋定的,出了事也有他顶着,所以谁也没去深究。
不过既然李裕明都这么说了,戴守峥接着问道,“是什么事?”
“丁德勋让人家……”李裕明脸上有了几分戏谑,“抓了大把柄了。”
“把柄?什么把柄?”戴守峥眉头一皱。
“你们是不是去吃饭了?后来还去了会所?”
戴守峥摇头,“他们去会所那天,我和小蒋到医院去看你。”
“哦对,你俩没去。但是丁德勋带着其余的人在那儿,那可是好顿浪。江恩的人按照最豪华的标准请,一直恭维拍马屁,也一直劝酒。再大的酒量,也经不住那样灌,当时请的小姐也漂亮,丁德勋借着酒劲就现了原形,之后他就让人给送进屋子……”
戴守峥一阵愕然,随后立即明白了,江恩竟然用了这种路数。
“啧,”李裕明撇了一下嘴,“拍了照片,又录了像。等第二天人家拿着他和两个女的在房间里的全程视频,问他这事该怎么办时,他当即就吓破了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两百万的最低报价。”
戴守峥皱眉感叹,“这算什么事……”
李裕明冷笑道:“麻痹大意,管不住自己。他原本就是那宋老三狩猎的对象,人家一直紧盯着他,做好套就等着他往里钻。宋家起家就是靠这些邪门歪道的手段,宋老三这样做,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丁总说的?”
“他能往外说这事儿,他恨不得全世界都是聋子、瞎子呢。”李裕明扭头看了眼屋门,“这是杜总跟我说的。”
“杜总?”杜长健也扯进去了?戴守峥又一愣。
“杜总是怕受牵连。他当时喝断片儿了,害怕他跟那些陪酒女推杯换盏,动手动脚的时候,也被人拍了照片。就到法务悄悄找了我,咨询这情况要不要紧,中间说漏了几句丁德勋的事。我们搞法律的,什么案子没听过,所以杜总一说我就明白了,差不多也就还原出了原貌。”
戴守峥是知道丁德勋平日里很有几分道貌岸然的,但是没想到背后竟然会这么污秽不堪。
“我看了,医药费跟公司是要不回来了,合着我当时为公司挨的打,纯属傻叉行为,冤大头都没我冤。这口气,哼,我是一定要出的。”李裕明的眼神又冷了冷。
“李经理可要从长计议啊。”戴守峥语重心长劝了一句。
“我知道,我不会犯法的。”李裕明笑了笑,随即抬头看向戴守峥,“戴总,我在江恩命悬一线的时候,只有你和小蒋出手救了我,还在医院照顾我,这份情谊,我李某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戴守峥摇头,“看你说的,都是应该做的,遇到那种情况,还能见死不救吗?”
“现场见死不救的还少吗?”李裕明不想再回忆自己当时的惨状,还有那些人冷漠的退避三舍。他稍微坐直了些,“戴总,你听说了吗?庄总要给一个节目做联合冠名。”
前两天庄振给他们高管开会时提过,意思是还要“大干一番”,等争取到了冠名权,就可以进一步打开市场知名度,迎来销量的暴增云云。
“反正我也快走了,也不用像以前那么避讳了。”李裕明越说越没拘束,“戴总,你说他冠名什么节目不行,非要抢一个旅游节目的冠名。高山峻岭,大漠荒滩的,在那种地方能装净水机?庄总就没研究一下客户画像吗?都是什么年龄段的愿意买净水机?看旅游节目的那些,是目标客户群体吗?冠个名,千八百万又要拿出去。我怎么觉得冠名老年养生节目,都要比那旅游节目更靠谱。真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他再折腾一气啊,咱这公司,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