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那种不知为何的烦躁感。
许三多不愿将此归结到袁朗身上,但确实因袁朗而起,只要靠近他就会出现,阴魂不散。
烦躁、不安、内疚、欣喜,种种情绪向他砸来。
许三多被袁朗引导着,转过最后一圈,低声喃喃:“队长,我真的想不明白。”
袁朗没听清楚他的话,等俯下身试图再听清时,许三多已如离弦之箭,挣脱开他的手飞速扑向目标,两人在沙地上滚了两圈后双双坠入湖泊中。
视线被水淹没之前,许三多望向夜空出神——满月的时候,好像看不到银河。
一切发生得太快,甚至周围的人们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两人落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才有人叫起来:“有人掉水里了!”
袁朗迅速跑到湖边,湖面荡起圈圈涟漪,但不见许三多的身影浮现。
许三多,你可真是……袁朗咬牙,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出击,许三多水性似乎不大好,谁知道这小混蛋给他玩这么一出!
“抱歉,我朋友好像喝多了。”袁朗打起精神向旁边的人解释,随后一头扎进水中。
水下的世界没有光亮,袁朗凭感觉朝许三多落水的方向前进,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两团黑影,他立刻伸出手抓住许三多的手臂,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带着往岸边游。
湖水不算深,离岸距离也不远,即使如此,袁朗把两人拖上岸的时候也着实喘了一会。
许三多吐出一口水,又赶紧爬过去看敌人是否还活着,他在水下使了狠劲,敌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肺部可能大量进水。
袁朗看许三多费劲给敌人按压胸膛急救,给莫淮发过去地点:“赶紧来。”
等莫淮赶到的时候就是看到许三多和袁朗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守着一个要死不活的陌生人。驱散围观的人群后,莫淮听说是许三多干的,不由得对他竖起大拇指:“要不说你们阿瓦兰茨的人疯呢,这身上还有炸弹就敢直接拖人下水,也不怕当场爆炸,给我们来个人体烟花。”
许三多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闷声不说话。
“行了,把人赶紧带走。”
袁朗准备把莫淮赶走,突然看到他手指按住通讯器,脸色一变:“通知人啊!通知我一个管什么用!”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通讯器响起。
“哈米德率领残部正朝着卡文前进,预计在十二点之前到达。”
袁朗面无表情:“你不是说你们负责解决外边的问题?”
莫淮只觉得丢脸得要死:“定位出了点问题,我马上联系卡文的人一起解决。”
袁朗没时间跟他再纠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狄泽特的人赶过来需要时间,阿瓦兰茨的家伙们不得不拆成两队应付内外的威胁。
“除我跟许三多之外,所有人往部落东南方向聚集,埋伏哈米德。”找出最后一个亡命徒的责任落到许三多和他身上。
在莫淮那边拿到被拆解的狙击枪后,袁朗跟许三多趁无人注意,从暗处顺着墙砖爬上房顶,这里正好可以俯视湖畔。
“刚刚的骚乱可能会让最后那个人警觉起来,我建议是守株待兔,到十二点他自然会来执行任务。当然,英勇的许三多同志如果有更好的主意但说无妨。”
许三多头都不敢抬,他最近确实是表现不佳,像极了不听指挥的坏兵。
袁朗背后就是一棵高大的椰枣树,他靠着树干:“不是在批评你,只是你让我有点……出乎意料。”
在袁朗的印象中,许三多不是激进的性格。他做事之前总是习惯于观察和思考,一点变化就足以让他退缩,更不用说这么果断直接采取行动。
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还是说许三多本性如此。
许三多已经组装好狙击枪,递给袁朗。袁朗的枪法远在他之上,一会这么重要的任务不会是他来。
袁朗还在思索着许三多的问题,伸出手想去接,却发现左手臂毫无反应,抬不起来。
“队长?”许三多见他迟迟没有接过,奇怪地轻声喊他。
许三多的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袁朗脖颈的青筋暴起,额头上渗出汗珠,面色渐渐苍白下去。
“队长!”
许三多扑上去,触碰到袁朗手臂位置时发现烫得吓人。
“排异反应。”袁朗语气还是那样平常,试图安抚紧张的许三多,“小事。”
斯基之前的排异反应听说严重到差点自残,最后是注射镇静剂后再注射药剂才好转,许三多嘴唇都在颤抖:“药剂……我去找药剂!”
袁朗忍受着从手臂连接处传来的强烈灼烧痛感,剧痛迅速席卷全身,按时间来说明明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会发作,难道是因为今晚下水?不,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