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袁朗甩下这么一句,拎着许三多欲走,莫淮突然扔了一盒东西过来,袁朗稳稳接住。
许三多瞥到,是一盒烟,包装精致,不是袁朗经常抽的那种。
“你的最爱,算是赔礼。”
袁朗把烟收进口袋。
回到房间,袁朗把许三多往门口一扔,自顾自地坐在床上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
许三多心里直叹气,完了,又惹队长生气了,这可怎么办?他不说话,袁朗也不搭理他,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半个小时,许三多一声不吭,杵在那一动不动。
袁朗越想越气,放下设备后随手抄起旁边的枕头扔向许三多:“吭声!”
许三多接住枕头,一双眼睛怯生生地从后面露出来:“队长,我错了,我不该跟莫队有接触,还跟他打起来……”
“莫队?”
许三多掷地有声地纠正:“狄泽特中队长!”
“我没出声的话你今晚绝对折他手里,后面的任务做不做了?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
许三多张嘴又闭上,他直觉不能把莫淮跟他的对话全盘托出,:“我们就是比一比……”
袁朗冷冷地戳破他的谎言:“说谎。”
许三多耷拉着眼皮,沮丧,他就知道瞒不过袁朗。
“许三多。”
以往袁朗只要用这种语气喊他,代表着这是坦白的最后一次机会,许三多往往也就如实招来。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不想把莫淮对袁朗莫须有的诋毁讲出来,所以他紧紧闭上了嘴。
袁朗凝视着双手抱着枕头的许三多,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所观察到的点点滴滴都在告诉袁朗,许三多很抗拒说出事件的起因。他本可以选择无视这件事,或者是用点话术把许三多的嘴撬开,他精于此道,但是现在他并不想这么做。
袁朗承认自己在意得要命,许三多有了不愿意跟他倾吐的秘密,这让他心烦意乱。呼出一口浊气,袁朗站起身把上衣脱下甩在床上,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解开腰带。
许三多非礼勿视,把脸埋在枕头后边,袁朗没有下命令,他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动。
伴随着浴室的水声响起的还有袁朗咬牙切齿的吼声:“还在喘气就给我拿衣服过来!”
许三多这才把枕头放回去,又给袁朗捡起扔在床上的衣服和地上的裤子,想了想,掏出口袋里莫淮给的那盒烟摆在床头柜。
“报告!衣服拿来了。”许三多捧着衣服站在浴室门口喊,喊了好几声,迟迟没听见水声停。他又敲了敲门,“报告!衣服……”
话音未落,门被陡然拉开,氤氲水汽间许三多猝不及防地被迫注视袁朗小麦色的胸膛,他赶紧转开视线,又被袁朗捏着下巴转回去。这次他被迫仰视的是袁朗的眼睛,他想起今夜才抬头看见的星空,深邃灿烂。
“你不愿意说我不强求,但是你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忽悠上当。”
短发发梢的水滴顺着额头缓缓滑下,路过那双盛满了他的眼睛,随后是脸颊、下颌,最后滴落到他心口的位置。
“听到没有?”
许三多没答话,怔怔地看着他的队长,他很少有机会能这么直白地看着袁朗的脸,所以心悸,目不转睛。
袁朗皱着眉,又喊了一声:“许三多?”
许三多回过神来,挣脱开袁朗的手转开眼睛:“嗯。”
得了确切的承诺,袁朗这才觉得心气顺不少,拍拍许三多的头,接过衣服换上。
许三多木木呆呆地躺到床上,他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与袁朗的对视总是短暂而令他印象深刻的,也会让他如此心跳加速,像是在水里,像是在刚刚。
直到袁朗关掉灯,许三多才得出结论——要么是因为莫淮的胡言乱语,要么是因为水汽模糊了他的神智。
第二天的训练结束,许三多照常发挥,但是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精神不大好。
吴哲还以为是因为要出任务许三多临阵紧张,在训练过后就带着他跑到小花园去看花。
“真想把他们的花园搬空了。”吴哲摸着下巴,“我还没试过在阿瓦兰茨种沙漠植物,不知道莫淮愿不愿意割爱……”
“莫淮”两个字踩中许三多的反应点,他终于回过神来:“锄头,那个我……”他想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讲,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吴哲试图宽慰他:“平常心,你就当做是一次常规任务,别太紧张。”
“……好。”许三多感慨起吴哲的成熟理性来,“我最近总是想很多很幼稚的问题。”
如果他能成熟一点,没准就不会被莫淮的三言两语给刺激到,也不会因为多看了袁朗一会就心跳加速,更不会因为别人叫他一句小朋友而倍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