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好好,没有没有。”袁朗敷衍两句,手上解衬衫扣子的动作就没停。
许三多放弃反抗,把脸埋在沙发的抱枕里自暴自弃:“你快点,晚上还有任务。”
“那可快不了,你不是最清楚?”
就在袁朗准备得逞时,门铃被按响,同时传来娇柔的女声:“余安哥,我给你拿吃的来了。”
袁朗明显感受到身下的人一瞬紧绷起的身体,显示坚定的拒绝之意,他只得叹气,把衬衫给重新套上。
打开门,邻居害羞地低着头,把手里的盒子塞进袁朗手里:“我多做了一点,想着你身体不好,补补身体。”
她壮起胆子抬头,结果就看到袁朗没扣完的白衬衫后露出来的半片胸膛,几道暧昧的红痕格外刺眼。
袁朗把盒子放回她手里,带着礼貌的笑关上门:“和我爱人办事呢,要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啊?”
回答她的是已经迅速关上的门。
客厅里已经没了许三多的身影,转而是紧闭的卧室房门。袁朗走过去,清清嗓子:“三多,开开门,你让你队长睡沙发啊?”
如他所料,没有任何声响。
“三多?许三多?完毕同志?”
许三多终于说话了:“十二点还有任务。”
哄许三多穿他衬衫的美好计划彻底泡汤,袁朗只得灰溜溜躺回沙发闭目养神。
十一点的钟声响起, 许三多准时睁开眼,打开衣柜换好衣服,又找出藏好的枪支零件和刀一一检查完毕,这才打开门。
客厅里,袁朗还真就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似乎还在熟睡。许三多过去把怀里的枪、刀、通讯设备在袁朗肚子上摆一排,搞得袁朗不得不停止装睡:“你做什么呢三多?”
许三多:“美人计?”
袁朗风平浪静:“人格魅力。”
许三多:“她是工会的财务。”
袁朗大为吃惊:“哎呀这么巧。”
许三多静静地看着袁朗,不发一言。
“……只是聊了两句。”
许三多终于收回视线,进房间里把袁朗的衣服给找出来递给他,袁朗前一秒还在感慨自己家庭地位不保,后一秒接过衣服又感慨凭本事追到的家属就是贴心。
伦戈夜晚里依旧小雨淅沥,聚集成一道道细流,从帽檐滑落到地上。许三多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尽数在瞄准镜里的场景——高大的男人正在不断踢打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少年弓起背,任由拳脚落在身上。
许三多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甚至更长大了一些,父亲也经常打他,他不知道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会如此触目惊心。
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开始不自觉用力,瞄准镜里的男人随手抄起身边的一个花瓶,作势就要砸到少年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花瓶被突然从地上弹起的少年撞到一旁摔碎,踩过一地碎片,少年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间,男人不久后也离开了房间。
许三多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
一旁的袁朗同样目睹这一切,他清楚许三多的性格,也知道许三多刚刚是真的动了开枪射击花瓶的心思,话语在雨声里显得缥缈:“怎么没开枪?”
“我们的任务,还不到击杀他的时间。如果我刚刚开枪……”
袁朗淡淡地接下许三多的话:“行动暴露,任务失败。”
许三多知道,可这么些年,这么多次任务,他还是不能适应这种袖手旁观。将视线从瞄准镜移开,许三多的注意力短暂投到身旁的上级身上。
夜视眼镜里的袁朗像一座冷峻的神像,冷漠俯瞰世间。身为行动指挥官,执行任务时的袁朗必须比任何人都冷静理智,因而他的神情总是如此,对比过后,显得许三多自己格外不成熟。
许三多默默在心里反思自己的错误。
袁朗并不会放任许三多陷入自责,他轻笑了一声,眼中的冰雪消融些许:“如果你真的犯错,我不会徇私。但是作为你的队长,我会想尽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跟你一块关禁闭室。”
许三多难为情起来:“这不太好……”
“是对许三多同志最基本的信任,我是相信你的任何选择都是经过你自己的判断得出。既然你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我也就有理由给你善后。”
许三多:“不是,禁闭室规定一次只能关一个人。”
“……我去另一间。”
“我们基地只有一间。”
“不好意思我忘了。”
“没事队长。”
在露台上待到将近一点,袁朗眼看着保姆来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这才确定男人已经不会回家,这才和许三多撤退回到住所。
第二天早上,许三多好不容易摆脱袁朗的纠缠跑到上班的工厂,结果老远就看到拉起一道道警戒线,心下一惊,当即就想冲破警戒线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