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现在重要的是打消她的念头。
这丫头吃软不吃硬,不能发火,不能说重话。得用怀柔政策。
深呼吸一个来回后,他心情终于暂时恢复平静。
池砚故意绕她:
“成绩好的,肯定喜欢聪明的啊。”
“你想想,共同话题是不是很重要。太笨了就算长得好看长期下来谁受得了。”
“你看每次文艺晚会,是不是重点班的学生基本都拿着本题在那做?说明什么?”
程麦不懂:“什么?”
“笨啊你,说明什么才艺表演根本就没用。有这功夫,不如多去刷题提升几个名次,对人更有吸引力,”池砚微微一笑,哄骗她:“所以,文艺晚会一等奖和月考年级大榜前50一比,什么都不是。别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没用。”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喜欢的类型,很新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点失落。
大家不都说人一旦对自己的择偶要求说得头头是道的,基本都喜欢的目标了吧。
池砚呢,他也是吗?看起来对这些完全不关心的人,突然也这么头头是道了。
不过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对。
程麦压下心头那点差异,哦了一声,语调有种做作的松快:“没事儿。反正你也说了嘛,每个人标准都不一样。没准我喜欢的人就不在乎我能不能接的上话,成绩好不好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程麦,”池砚看起来像是被她气坏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少年少见地提高了音量,眉头拧得死紧,杀气重重:“你到底听没听懂我说的意思?”
“懂了啊,”程麦总结:“按你的理论,你喜欢聪明的,但不能代表所有成绩好的男生都喜欢聪明的,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理嘛。”
“操,我是说…… ”
他被噎到没脾气了,有气无力地说:“算了。不管什么标准,你现在都不是早恋的时候。”
程麦哈了声,觉得荒唐又好笑:“早恋还分时候?还有标准?”
她这话嘲讽意味十足,但池砚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一般正经地接着解释:
“怎么没有。如果按你要追的目标,人文科年级第一的话,至少得先稳进前100再说。”
看她高高扬起的眉毛,和一脸“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鬼话”的表情,他也觉得自己这数据没什么道理。
正要追加几句补充论证,却被球场那几个等烦了的男生打断。听着那头“砚哥砚哥”的叫唤,他不耐地扬声说了句“等着”,可再一回头,女孩细瘦的手在余光里晃成一道模糊的残影,人已经跳开到他不可控的距离,有恃无恐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我就随口一问,你还真安排上啦?”
“当我是笨蛋吗?南礼附中男的这么多,再不济还有隔壁南外,进不了前一百,找不嫌弃我一百多名的男孩子不就好咯。”
“早恋的标准就是我的喜欢和心情,你别想蒙我,想什么时候恋爱就什么时候谈恋爱,又不是高考报志愿还要按分录取。”
说完,她一溜烟往小卖部跑没影了,只留下池砚一人在原地气得不上不下。
这会儿倒是挺伶牙俐齿。
不是,学习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有思辨意识啊?题目里随便藏个陷阱要拐个弯的都能把她这个单细胞生物带沟里。
到了这档子事上倒是反应奇快了。
再回到球场时,他脸臭得不行,手里的球都幻视成了某人“未来男友”的头,被他扔得满场飞。
但一天的修行到这还不算结束。
等下课回到教室,他看到程麦面无表情递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时,眼角狠狠一跳。
居然有那么一点可耻的期待。
可不过一秒,他就清醒过来,地球炸了这玩意都不可能是程麦这个手残党做出来送他的。
但池砚觉得自己大概天生爱犯贱,还抱着最后一点幻想问:“这什么?”
“刚刚有个女生来我们班,让我转交给你的。”
果然。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这么希望程麦能稍微展现下她的臭脾气,哪怕只是单纯烦被人使唤跑腿送东西都行。
可是没有。
那张脸上,只有大大的笑,嘴角弧度标准得可以拿来当模版。
他自嘲地笑了声,失望至极,将篮球扔进座位底下后臊眉耷眼拉开椅子,不再看她,径直坐下去,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见状,程麦也没坚持,直接把盒子放到了他干净得一览无余的桌面上,语气平直地夸了句:“包装得这么精致,挺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