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来严谨周全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顾前不顾后”,
被他这下动静吵到,她胡乱蹬了几下,纤细白净的小腿像在深蓝色的浪花中翻滚,若隐若现,更加引人遐想。
本来就因为心里有鬼想回避的对象此时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还睡得像只毫无防备、摊开肚皮等人rua的小狗,半大少年的定力遭受了巨大的挑战。
池砚呼吸急促地移开眼,闭眼忍了两秒后,清除乱七八糟的思想失败,他直接把人喊醒:“程麦,起来,别睡了。”
“&*?%14?#”
他懒得听她口齿不清的抗议,大手一捞,毫不留情地将人连人带被子端起,放到沙发上强制她开机:“我要睡觉了。回你自己房间去,赖我床上算什么事儿啊。”
他语气坚决而不容拒绝,程麦本来刚醒就要懵一会儿的,这下听到指令清晰的命令她下意识地像个小机器人一样,乖乖从乱成一团的被子里挣出来回了房。
她走后,池砚把手表摘下往桌上扔,结果罕见地失了准头,碰到了鼠标,休眠的电脑屏亮起,是一段没关掉的聊天记录。
Emp快来南城接你的皇甫小麦:【对数函数好难QAQ。数学作业写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写完。】
Emp快来南城接你的皇甫小麦:【好不容易把前面的不等式搞清楚,又来了更难的。[哭哭脸]】
徐清时:【哪道题不会做?发过来我帮你看看。】
Emp快来南城接你的皇甫小麦:【图】
通话时长 23:18
Emp快来南城接你的皇甫小麦:【谢谢学长TuT,你讲的好好,又耽误你时间了,等周一我请你吃饭吧。】
徐清时:【不用,举手之劳。】
Emp快来南城接你的皇甫小麦:【那我周一给你带好吃的,不许拒绝!】
徐清时:【哈哈,好,那先谢谢了。】
反正人自己都不在乎,大剌剌地放桌面上,池砚也没什么尊重隐私的意思,手指划拉几下,毫不客气地把这段聊天看完,再回过头去看了眼那道题。
根本算不上什么很难的题。
23分钟语音,除非徐清时文科第一的名次是靠作弊来的,或者听的人是个傻子,才会要用这么久。
不用想都知道某人是在故意装傻。
他冷笑一声,摁下关机键去洗澡。
本以为一天高强度的动脑会让他沾上枕头就睡着。
但他错了,错的离谱。
在床上翻来覆去快半小时后,池砚猛地掀起被子,手肘挡在眼睛上,颓得不行。
操。
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全他妈是她的味道。
她一次洗澡用一瓶沐浴露吧,香精成精了。
他翻过身,高挺的鼻子埋进枕头里,本来是想避开,结果枕头上也尽是女生洗发水的香味。
得,补觉的打算全泡汤了。
根本没法睡。
*
另一边的“香精本精”,直到躺到自己床上五分钟以后才终于清醒回神。
不是?
刚池砚对她做了什么?
不就是她题做一半太困了,想在他那睡一下,等下接着起来干活吗?虽然最后睡到忘了这事了,但他至于吗?态度粗暴把她轰走不说,那脸色冷得,好像她弄脏了他的床一样。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什么鬼啊!
她气势汹汹地,刚要去找人算账,但突然间脑子里一根线路搭上,这几天池砚的反常一一闪过:
上次食堂她没站稳往后倒进他怀里,这人就跟被蜜蜂蛰了一样,人恨不得弹到二丈远;还有前两天,他俩一起在客厅看电影,她要平躺,沙发不够大,头挨上了他的腿,平时再常见不过了,结果他闷不吭声直接跑去了另一个单人沙发;骑自行车刚搭上他的腰,就跟被侵犯了一样,只准她抓衣服。
往常只有在池砚特别生她气的时候,才会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地跟她划清界限,可她最近也没惹他吧???
程麦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电话弹过去,问韩又元:“又元,你有没有觉得池砚最近不对劲?”
“啊?池砚?不对劲?没有吧。”韩又元听起来心不在焉,耳机里同时传来游戏音效,看起来是激战到一半临时被她打断,半天才敷衍她一句。
但程麦不肯放弃,换了个方式问他:“那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者压力太大?脾气总忽冷忽热的,反复无常。”
好几秒,韩又元脱线的回答才传来:“没有吧,我砚不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捉摸不定的男子么。咋了?”
看来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程麦有点发愁,长叹了口气:“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