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开口,程麦又苦口婆心地劝他:“我跟你讲,你这样不行的。男孩子心眼小哦,我们女生都不会喜欢的。”
“稀罕。”他冷哼一声,脸对着出租车窗外看起了风景,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那到底是为什么嘛?”之前都肯帮忙救急的,“我看你就是小心眼儿。”
“之前借你,那是因为很多题你会,时间赶的情况下给你抄也没什么。”
池砚转过头,这次神色格外认真:“但程麦你自己好好想想,从上高中以来,你这段时间的学习状态真的对劲吗?周五化学小测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倒数前十吧,连班级平均分都没达到。”
一门心思扑在英语演讲比赛上,学习状态越来越差,还天天左一个徐清时又一个学长的嘚啵嘚啵。
“你什么意思?”
被人这样直白地点明考得有多差,程麦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不知是气还是羞,脸颊绯红。
“意思就是,如果你没有精力兼顾学习和比赛的话,应该做个选择。毕竟,高考不考英语演讲。”
他声音始终冷静,可却轻而易举地挑动了她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
明明是同龄人。
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像是在看小孩子胡闹一样的语气,让她最恼火。
车上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回家。
既然他都那么说了,程麦回到家也没再死乞白赖地找他要试卷,先一步摔上门。
不就是三张试卷,她熬夜也要自力更生写完,把他的脸打肿。
傲什么傲。
……
半小时后
翻来覆去把能做的都挑出来以后,她双目呆滞地看着白茫茫的试卷。
不行,真的很难。
不愧是池砚也要熬夜写的含金量。
化学组出试卷的老师是被社会报复了还是被出轨了,故意弄这么难的题来为难她们这种弱小无助的小可怜吗?
鬼使神差地,她摸出了手机。
【周日深夜,和化学试卷相亲相爱你死我活中,太难了[大哭]】
在那个还没有精装朋友圈的年代,程麦这样时尚弄潮儿已经先人一步在**空间实操,为日后成为朋友圈获赞女王牢牢打下基础。
如果说世界上注定有那些说少做多、用行动默默努力的人,那也一定会有不管做什么,都要先昭告天下提前过把虚荣瘾,不管这是不是会给自己留下打脸实证的人。
而程麦,就是其中一员。
她还非常有心机的精心挑选了前面填的最满的那一部分试卷拍照,怕过分暴露自己的愚蠢。
没多久,评论区热闹非凡,在底下朋友们一水儿吹捧和安慰中,乱入了一句内容过分正经、反而突兀得诡异的评论。
【第十五题没有配平,电离方程式要注意原子个数和电荷数守恒,再试试。】
第19章
学校里总有两种学霸:自己会做也能理解别人为什么不会的;自己会做并且不理解为什么这都有人不会的。
徐清时属于前者。
他脾气好得像菩萨, 说话时永远语气含笑,不会有一丝的不耐烦和看不起。哪怕像程麦这样面子大过天的虚荣鬼,在他的好脾气下也敢大胆说出“还是不懂”这几个字。
甚至, 某种情况下,听到徐清时无奈的叹气和一遍遍换着法子试图教会她时, 故意为难他、说听不懂也变成了一种乐趣。
等到最后结束时,她看着自己以前永远缺斤少两配不平的方程式都顺眼了不少,在徐清时的指点下莫名生出了几分盲目的自信,有种“下次一定能行”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进高中不过一个月, 她欠下的债已经太多, 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的小修小补根本没法堵住她那张快筛成洞的知识网。
上课时的拖延症加侥幸心理, 心安理得用“等下课再问下别人”而糊弄过去的知识漏洞,就像青春期脸上闷堵住的闭口, 不疼不痒, 却在某天一觉醒来时尽数爆发,惨不忍睹。
而那一天, 对于程麦来说,就是第一次月考。
南礼附中还是相当有人情味的,特意选在了国庆返校后的周二周三给高一的小羔羊进行这场残忍的屠杀。
当然,对于她们班的那群变态学神来说, 应该是期盼已久证明自己的排位赛。
程麦这人虽然考试成绩不太行,但她对于自己的成绩和状态波动是很有逼数的,具体表现为考前就能大致判断出这次自己是要进还是要退, 考试过程中题目写完就基本已经清楚知道了自己的结果,从来没有过那些学霸考后聊天“考的都不会”, 成绩出来“基本都全对”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