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松接住,又扔回沙发上,没计较这些。
人倚在客厅墙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地盒子,忽地笑了,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夸她:“你刚买的?尺寸选挺准啊程麦同学,嗯,不管是目测,还是感受到的,都挺准。”
说话间,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心情愉悦到极点。
完全没有莫名其妙背黑锅,在家长面前出大丑该有的恼羞成怒。
果然,她就不该赌这人的脸皮会在大庭广众下因为这事害羞!
程麦气呼呼地站起身,要回房,却在经过他时被一把勾住肩膀。
只见他微微躬着脊背,清紧好听的声音随机在她耳畔响起:
“原来你喜欢这种啊?凸点螺纹?”
“池砚你闭嘴啊啊啊!随便拿的!我不喜欢!一点也不!”
“懂了,”他笑笑,大手随意地捋了捋她的头发,一副好声好气好商量的样子:
“这种事情是双向的,你的感受很重要。”
“乖,下次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样的可以直接跟我说。”
“要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也可以直接说,有则改之么。”
“反正你知道的啊,我是很乐意跟你一起,多多练习、改进交流。”
她忽地撤开捂着耳朵的手,环视四周。
池砚顿了下,以为她有什么事,也跟着直起身,问她:“怎么了?”
“刀呢?”程麦转过头,面无表情但眼底杀气四溢:“男朋友我不要了。今天突然很想违法犯罪一下。”
第72章 大学
面向高中生群体兜售的经典谎言之一就是:“等上了大学就好了。”
曾经的她无比向往大学的美好, 可当她真正开启大学生活后才发现,其实一切和预想中的大不相同。
P大作为全国顶级学府,汇集了来自全国各省各地的精英。
周围是各种不同口音的同学。
食堂里的菜各式各样, 不再是高中典型的万物都可炒辣椒的南城菜。
路边高大的落叶乔木取代了熟悉的常绿灌木。
……
十几年里,所有熟悉的一切, 都随着那架飞往北京的飞机,彻底留在了南方。
尽管有最熟悉的人陪伴着, 可程麦依旧对这满眼的陌生感到无所适从。
但最让她难以忍受的, 还是北方特色——大澡堂。
军训第一天结束时, 当看到澡堂内一群白花花的**时,她提着小篮子愣在原地, 倒吸n口凉气, 脑子里跟放了只被人高频狂按的绝望的尖叫鸡似的,满耳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群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前一秒还有说有笑勾肩搭背, 下一秒站到柜子前就整齐划一噤声脱衣。
全程脸不红心不跳,目不斜视, 面无表情地拿着东西走来走去。
狭窄的过道不小心碰上时, 双方也都淡定异常,同时一句“不好意思”, 然后接着各干各的。
种种澡堂百态,让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南方小菜鸡看得目瞪口呆。
哪怕几经心理建设, 努力说服自己没关系, 都是女的没人会在意,军训一天洗干净才是头等大事, 但她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的裸体,被除了池砚以外的任何人看到。
哪怕是池砚, 按理说一回生两回熟的,暑假后面几次她都还是扭扭捏捏的,非常不好意思,直到被这人弄得五迷三道,哄得找不着北了才好好配合。
站在门口纠结了几分钟,陪她一起来的舍友都等不及进去了,她才认命地长叹口气,提着小篮子,推开浴室门帘。
怎么来的,怎么走。
最后军训整整半个月,全靠校外宾馆钟点房救她狗命。
但与此同时,一想到自己这个月1/3的生活费都要搭在洗澡里头,她心都在滴血。
这还不是最让人绝望的。
随着军训结束,作息彻底自由。
没了路夏这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霸气少女震场,宿舍的重重矛盾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浮出水面。
三个室友里,一个来自某高考大省,看起来是誓要从大一开始卷保研的大神,每天五点半,403寝室的其他仨人一定会被她的闹钟准时叫醒。
但与此相对的,是另一位看起来已经被高考耗尽心力的同学,每天打游戏追剧,半夜不睡,白天不醒,哪怕白天,403依旧安静得像个坟墓,乌漆嘛黑,只能开自己的小灯。
正式上课才两三天,她就已经充分见识到了寝室物种多样性。
……
周三
上午最后两节课是近代史大课,也是医学院和外院课表上唯一共享的一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