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确实。
之前干坏事被发现了,甩锅的人都是她程麦。
池砚才是万年背锅王。
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就日天日地的,展现出了极强的自主精神,既不怕开明的桐姨,也不怕挨池叔叔的揍,但那时候她怕她妈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所以每次都是池砚一人抗下所有,不管他参没参与,知不知情。
她还记得八岁那年,池砚和韩又元偷偷发现了一家黑游戏厅,俩人商量着周五放学去玩,结果被她听到,哭着闹着要一起,但这俩人态度坚决地一口回绝。
后来她偷偷跟在俩人身后进了游戏厅,碰到另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抢她的游戏币,她不肯给,最后被人推到地上扭了脚。
这事闹到去医院,父母那边自然没能瞒住,被母上大人疾言厉色一逼问“究竟是谁!让你去那地方”的时候,她心里一激灵,害怕之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就指向了站在病床边的小男孩,不顾池砚霎时睁大的双眼和咬牙切齿的表情,呜呜咽咽地说道:
“池,池砚哥哥。”
那天回家池砚就因为“偷偷去黑游戏厅”和“害妹妹受伤”这俩事被池正山狠狠揍了一顿,顺带没收了一个月的零花钱。头几天他趴在床上养伤的时候,不管程麦怎么卖乖道歉都不为所动,生生跟她冷战了一个月,直到后面得到她的保证,说以后再也不偷偷跟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俩人才和好如初。
这样的坑哥事宜,过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真要算起来,都够池砚写一部名为《那些年我被迫背过的黑锅》成长血泪史了。
……
对上池砚意有所指的眼神,知道他也记起了过往被她坑的事实,程麦尴尬地吐了下舌头,看到那张散发出低气压的冷淡脸,有些心虚,想去拉他的手卖乖求和,结果这人拿乔,第一下不轻不重地避开了,但她没在乎。
她的关注点全都落在刚才那下触碰感受到的温度上。
难不成男生是体内自带制暖机吗?
大冬天的,手放外面被冷风吹这么久,居然还能暖洋洋的。
池砚的手很瘦,属于指骨分明、手爆青筋那类,大帅哥标配,观赏性十足,本来摸起来会有些硬,但放冬天,这点微不足道的“缺点”立马就被源源不断散发的热意掩盖,原本硬邦邦的手感此时却成了安全感和控制力的绝佳来源。
程麦一只手钻进他虚虚拢起的掌心不算,另一只手也得寸进尺地贴了上去,双手捧起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看着冷眉冷眼的男生笑嘻嘻地问:“生气啦?”
“不该生气么?”他冷淡地睨她一眼,“什么都没干就被你无缘无故质疑人品了。”
“……唉呀,”她软声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贴到他手臂上,头也顺势靠上去,像小狗一样蹭了蹭:“哪有这么严重嘛。”什么质疑人品,他也太会上升高度了吧,搞得她十恶不赦一样。
跟他认识这么久,程麦最懂怎么哄这个傲娇鬼,抱着他胳膊晃来晃去,没几下,他的脸色明显就没那么生冷了。
虽然嘴上说着“滚蛋,少来这套,没用”,又或是冒出一两句嫌弃她的“手冰死了,别碰我”,但身体却非常诚实,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原地不动,手连象征性地抽一下都没有,甚至在她得寸进尺拉开他的校服外套钻进去时也装看不懂,不主动也不拒绝,任由她紧紧环住自己的腰又蹭又抱,占尽便宜。
没了厚厚的外套,触感和温度都清晰了不少。
程麦整个人缩在他外套里,凛冽寒风被他高大的身形尽数阻隔开来,但她尤不满足,环住他腰的手开始不老实,顺着他卫衣下摆探进去,直到那双冰凉的小手完全贴上少年温暖紧实的背肌,她才舒服地喟叹了声。
“干嘛呢?”他低头,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脸上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正经和冷淡:“公共场合,禁止耍流氓啊。”
但这根本唬不住她。
程麦得寸进尺地在他背上乱摸一通,理直气壮:“反正你外套遮着,别人看不见。”
看不见就不存在,不存在就等于没做。
完美的程麦式逻辑闭环。
说完,程麦从他外套的领口里抬起头,眨巴着眼睛诚实地给他反馈自己的感受:“你好热啊砚砚,好舒服……呜……要是可以一直贴在你身上就好了。”
哪怕从这样自上而下的死亡角度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依旧很帅气。
显然,这张俊脸的主人被她的坦诚取悦到了,唇角扬起了一抹不甚明显的上翘弧度,那一瞬,就像山顶清冷的皑皑冰雪骤然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