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程麦想起来了。
之前1班人数是单数,这人直接霸占了第一大组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她确实经常没事回1班蹭个座,一趟趟下来,鸡零狗碎杂七杂八的扔那儿的东西的确不少。
还真有可能。
得到启发,她一掀衣服作势就要走,却又被人拉住手腕。
她回头,池砚依旧坐在台阶上,一手扯着外套挡在头顶,微仰着头,满脸不情愿和不可置信:“坐下没五分钟呢,还没看哥下半场怎么大杀四方呢,就走啊?行吧,能说不意外吗?毕竟是去了非洲乐不思蜀,两天一个电话都不带打的。唉,感情日趋平淡,在乎的难受的看来只有我。”
她能说,随着俩人在一起时间的推移,自家男朋友真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么。
这样堪称深闺怨夫的话,如今脱口而出是自然的不得了,半点包袱都无了。
但她却非常可耻的,吃他这套。
程麦忍笑拍了拍他的脸,没什么诚意地哄了几句:
“跟你说过好多次,那俩天在保护区玩,信号太差了,不是故意不打电话的。”
“好了,不准无理取闹。”
“再不赶紧找到学案把大题写了,等会上晚自习难受的就是我了。”
看他敷衍点头却明显没买账的眼神,程麦无奈,四下瞄了眼,见周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上半场最后几分钟的悬念吸引回球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掀起衣服遮住两人,自下而上,抓住他骨骼分明的下巴吧唧就是一口。
让池砚闭嘴,说一万句都不如主动亲一下来的有效。
最简单的那种都已经足够。
这次——
当然,也没例外。
他依旧没说话,眼尾却已经弯起了愉悦的弧度,双手往后一撑,凭借极强的腹部核心力量站了起来。
正巧此时吹哨声响起,上半场结束,分差被拉回到近乎平局的地步。
喝水擦汗的几个人见他都走到球场边了,连忙开口喊住人。
“欸欸欸,砚哥,去哪儿啊?”
池砚身形都不带顿的,手搭在程麦肩膀上,理所应当回了句:“她要去教室,我送下。”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场上却立时响起一片单身狗的怪叫。
“我没听错吧,就这两步路,还能丢了?”
“友情提醒一下,你媳妇只是去非洲半个月,不是半个世纪,附中这么屁大点的地儿真不至于迷路。”
“哥,程麦不需要你送,但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你上啊哥。再不来,咱队要被陈俊豪他们这帮孙子翻了。”
附近的陈俊豪听到了他们的大声密谋,翻了个白眼,但转头一看到池砚浅笑得春风得意的脸,牙口顿时一阵泛酸。
之前程麦去非洲玩那半个月,这狗就跟住手机里了一样,叫他出来十有八九喊不动,偶尔出来了做什么都懒洋洋地不得劲,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就说,怎么今天一句话就把他叫出来了这么轻松。
合着这人,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个屁的球,就是看他老婆回来了故意拉人来洒狗粮的。
这么高调,估计等下小程序又要被附中心碎男孩&女孩攻占了。
不对……
陈俊豪突然觉出点不对劲来。
这人就是故意的,借这个机会秀一波,稳住自己【校花男友】的地位,直接劝退刚入校的这波高一小学弟吧。
妈的,骂他狗东西,半点没冤枉他。
心眼跟着他身高年年往上蹿。
……
他们这堆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嗓门又大,绕是程麦已经锻炼出了厚脸皮,也遭不住这样的调侃,没几下就自愿投降,甩开池砚的手,把他推回篮球场:“还给你们还给你们,行了吧。别吵了,我耳朵疼。”
几人欢呼一声,程麦趁机对眉梢挑起的池砚安抚道:“我先去找学案了,乖,你好好打。”
说完,程麦没管那边专心欣赏江越身姿的闺蜜,自己先回了教学楼。
*
1班作为这届准高三生里卷王的聚集地,哪怕这会儿距离上晚自习还有大半个小时,但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小半人了,还有一部分在走廊上蹭着晚风背书。
进门的那一刻,附近几个交好的高一同学都纷纷跟她打招呼,可完事后目光落到自己以前经常坐的那个位置,愣了下。
之前池砚一个人单坐,她经常来找他,东西又多,日子一长,那个位置慢慢地就变成她这个1班编外人士的专属座位了。
但现在……
桌子上井井有条地摆着写书本和一个白色的笔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