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梯!抛石!弩台!
晋军训练有素,甲卒顺着登云梯攀爬,前面之人倒下,后面之人便瞬间接上。
飞箭如蝗,杀声震天。
一声巨响,梁夏国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下。
“城破!城破!”
“城——破——”
守军骇然抬眼,惊见猎猎旌旗上的“魏”字。
晋军整齐划一入城,甲兵中央,主将魏溱策马而入,玄犀甲衣上沾满血迹,墨发被猎猎火风肆意刮起。
红色的披风扬起,像一座巍峨高山。
梁宫内四处狼藉,魏溱手持长枪步上白玉石板,划出尖锐的声响。
太和殿中央高悬着象征梁夏国的龙旗,宝座上玉玺还未来得及带走,泛着晶莹光泽。
凌云来报:“将军,梁帝已逃出宫!梁宫内空无一人!”
魏溱一枪劈开玉玺,将龙旗挑落,重重碾碎在地。
周身迸发出滔天杀意,宛如地狱修罗。
“传令下去,全城搜捕梁夏皇室中人,城门处严防死守,一个人也不能给我放出去。”
“除布防军外,全军上下若有伺机作乱者,军法处置!”
“还有——把她,给我找到。”
第20章 强迫(豪夺线)
晋军入宫前, 梁宫上下听闻敌军攻破京城的消息,已是乱作一团。
后宫嫔妃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朝堂上, 梁帝颓然瘫倒于龙椅上,偌大的金殿,死寂的气息在空中弥漫。
武将们无力回天,走上前,提出那个最后的选择。
“陛下,为今之计, 只能暂避西南, 南迁国都,为我梁夏国保留最后一线生机, 再图兴复大业!”
梁帝无奈点下了头, 他发间已见银白,冠冕下的面容骤然苍老了十岁。
周漪月听着外面嘈杂的动静,正是焦急不安之时, 一人破门而入。
她惊声:“德顺公公, 你怎么来了?”
秦德顺此前曾是最低等的太监,每日在首领太监的地下艰难度日,是周漪月一手将他提拔成了内侍首领太监。
周漪月软禁后, 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秦德顺也遭梁贵妃打压贬谪,可这一年多来, 他还是时不时会接济周漪月一二, 给她递药送食物, 传递外面的情报。
“公主殿下快逃吧, 晋军已经攻破了墉都城!”秦德顺惊慌失措喊道。
“你说什么!”
周漪月和齐嬷嬷俱是大骇,周漪月急声问:“那个男人呢, 还有我母后呢?他们现在如何?”
“陛下已经和贵妃娘娘还有一众文武大臣逃走了,现在各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在收拾行囊,公主也赶紧趁乱逃出去吧。晋军如狼似虎,若是被他们抓住,后果不堪设想啊!”
“攻城主将何人?”
“魏溱,此前曾作为使臣来过墉都,此次正是他率军破城。”
听到这个名字,周漪月脑中霎时响过一声惊雷。
她倏然喝道:“嬷嬷,快去收拾行李,我们得赶快逃出去!”
齐嬷嬷也不敢耽误时间,只手忙脚乱装了些银钱还有匕首等防身物。
两人刚踏出禁宫,周漪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母后还在冷宫!”
冷宫门扉紧闭,周漪月“砰”地一声将门撞开后,见母后正躺在榻上,人已经形销骨立,脸上没有一点正常人的血色。
“母后,你怎么还待在这里?快随我离开!”
周漪月上前拉着她就要往外走,窦皇后迷茫又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挣开她的手:“月儿,你走罢……母后不走……”
周漪月不解:“母后?”
窦皇后缓缓笑道:“本宫身为国母,当与国都共存亡,社稷死,本宫亦死。”
周漪月怔住,待反应过来,气到面色发紫。
“母后何其糊涂!简直迂腐至极!”
“那个男人他根本不爱你,他和他的妃嫔皇子们早已逃之夭夭,您却还在这里痴心妄想!”
窦皇后眉眼疲惫,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摇了摇头:“月儿,这是母后心甘情愿的,本宫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你带着我逃不出去的,不必劝了,快快离开吧……”
“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母后希望你能活下去,你一人活着,就是整个梁夏国活着。”
“母后累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母后就没有什么遗憾。本宫当这个皇后当了几十年,生于斯死于斯,也算死得其所。”
“母后……”
她抚上她的脸,脸上尽是留恋和缱绻:“月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母后的意思……去吧,活下去,为了这个国家,也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