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漪月陡然咬住下唇,抗拒性地拍打他的肩膀。
“慢些。”
前几次她还能迎合,可今日他不知是怎么了,一发不可收拾似的,让她开始迎得有些艰难。
他此前没有这么激烈和急迫过,像初尝云雨的少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身下锦布细腻柔滑,被粉汗渐渐沾湿,正是情热之时,“咔哒”一声,手上传来一丝凉意。
她微微一怔,抬手看去,一只金镯不知何时扣在了皓腕上。
镯身雕纹精致,镶嵌几枚红玛瑙,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接口处巧妙地隐藏着某种机关,与她的手腕完美契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
红玛瑙色泽鲜艳欲滴,比之宫中最上乘凤髓玉也不遑多让。
他道:“你回宫那日便想送给你,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时机。如今,就当作新年之礼,可好……”
是他用血养了两年的红玛瑙石。
即便她对他无动于衷也没关系,他还是会把自己的心都捧到她面前,用自己的血肉焐热她。
慢慢来,他总能获得她的心,她的灵魂……他对此坚信不疑。
周漪月放下了手,盈盈一笑:“好,多谢皇上。”
他们听着一墙之隔外的烟火声,
窗外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炸开,映在窗上,影影沉沉。宫人们庆祝着新年的到来,皇宫内一片欢声笑语。
“过年啦,过年啦!”
“岁岁平安,万事如意!”
又是一年,新的一年。
正月的头几日,皇城内外白雪迎红喜,一片欢喜热闹。
街上游人如织,随处可听万岁如意之声,官员们更是借着新春的由头互相登门拜访。
前右相倒台,新任崔相又资历尚浅,在朝中根基不稳。于是乎,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左相府,纷纷携名帖捧重礼造访。
西戎国的使臣也不例外,不过,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不是拜访左相。
送完拜礼,寒暄几句后,他借故抽身,穿过曲折的回廊,踏入一处幽静别致的院子。
他走进门,朝那人行了一礼:“先生,在下是谷蠡王府的人。”
临走前,他家王爷特意嘱咐,要他去左相府找一个叫归子慕的人。
“去年在下也曾有幸踏足大晋,只可惜未能有缘得见先生一面,相府的门人告知,先生彼时正身在越州。”
闻祁看过他手上的信物:“是,越州城已归大晋所有,在下是随其他晋国官员一同去的。”
又问他:“不知小王爷近况如何?”
“王爷近况安好,王爷本就有将帅之才,如今已完全掌握一方军政大权,深得王上器重,在朝中渐渐树立起威望。”
闻祁略略颔首。
两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仍历历在目,他们几乎是眼睁睁看着魏溱把公主带走。
呼延朗当即气得要带人杀到大晋,被古丽郡主一顿痛骂。
当时,闻祁亦讽他逞匹夫之勇,说他现在不过一无名无势的闲散王爷,没有任何能力,谈何抢人。
如今看来,他倒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不过,除了把公主救出,还有另外的事需要做。
他对那人交代:“有一个人,在下需要托付给谷蠡王。”
“何人?”
闻祁并未言,只交给他一封信:“此人身份特殊,关乎大局,在下不便多言。但请好生保管这封信,届时连人带信交给王爷。”
使者将信接过,应允下。
没几日,采莲知道闻祁要将人送走的决定,不免有些担忧。
“先生确定要将懿儿送到西戎国吗?我……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当初闻祁从梁宫中将尚在襁褓中的十一皇子带出,就是为了保梁夏血脉不绝。
可采莲养育了他这么多年,到底有些感情在,心里难以割舍。
闻祁道:“他待在京城,我总是不放心。”
不说他身份特殊,单凭他跟公主有五六分相像的容貌,就足以令人起疑。
如今京城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我前不久刚见了窦将军,他说他以及许多将士并非真心归顺,而是忍辱负重,假意投降,只待时机成熟,共谋复国之计。”
“西戎近些年虽与大晋交好,但并非真心依附,大晋侵吞梁夏国土,势力愈发膨胀,西戎岂会坐视不理?他们也在暗中寻找机会,试图在乱局中分一杯羹。”
晋国想完全吞掉梁夏国,只怕他们没那么大的胃口。
采莲心中虽然依旧不舍,但也明白个中利害关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