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种要在池于钦心里扫清一切,把她的所有都贴着自己名字,宣誓自己主权的霸道女孩。
刘思思的痛苦,唐臻看见在眼里,有关死别的课题自己始终都做不好,自己都做不好,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去做好呢?
她看着池于钦,看着这人向来从容的脸,她朝她张开双臂,握住她的手,然后抱住了她,轻浅的声音如同一股山涧的涓涓细流,传进从池于钦的耳朵里,流淌进池于钦的心里——
“你可以想她,只是别让自己太难受。”
池于钦被她抱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她簇拥,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
“唐臻,说你爱我。”
“我爱你。”
“我也爱你,很爱。”
——
日子过的既平凡又幸福。
等到了上班,唐臻又接到一个好消息,她被安排上手术,给池于钦做一助。
这是她初来仁华的时候就种下的心愿,一直以为最起码还要再历练一段时间,没想到突然就这么来了。
她又开心又激动。
当天晚上,她就拉着池于钦给她演示自己的打结技术,再不是初入仁华的时候只会紧张地摁着血管,笨拙地拉扯缝合线的青涩姑娘了。唐臻娴熟的闭着眼都可以完成这个动作。
“怎么样?还行吧?”
“你该不会以为做一助只是让你缝合拉钩吧?”
“当然不会,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唐臻抽走池于钦手里的书,又拿过明天需要手术的患者病历——
“主动脉瓣及瓣上狭窄、升主动脉扭曲狭窄、主动脉弓狭窄、三尖瓣中重度返流,现在又重度关闭不全、三尖瓣前瓣裂...”
“这孩子才十岁,竟然就开了六次胸...加上明天的就是第七次...”
“先心病始终是目前难以攻克的医学难题,反复开胸的风险和难度先不说,光分离和解剖都是未知的。”
池于钦看了眼病历,随即目光郑重的望向唐臻——
“虽然现在制定的手术方案已经最佳方案了,可在真的上手术台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
“唐臻,我不是给你压力,也不是想提前给你打什么预防针,我只是站在一个纯医学的角度,跟你说有可能面对的情况,或许比我们现在分析的要更严峻。”
“我知道,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那你怎么想的?”
唐臻看着池于钦,眼底忽的浮起一抹笑意来——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请池主任务必如实相告。”
池主任?
池于钦好久没在家里听到这个称呼了,乍一听见,竟然还感觉有点好玩,她挑了挑眉,想知道唐臻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你问。”
“所以您觉得我不行,对吗?”
池于钦愣了下,她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呢?
唐臻压弯嘴角,强忍住笑意,眼神故作正经的看她。
有点挑衅的意思。
池于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初自己第一次送她回家,她临下车前问自己的话吗?
敢情绕了一圈,合着点她呢?
到底不再是从前了,唐臻不可能再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而强忍着难过还要跟自己说谢谢,然后回到家躲进被子里才敢蒙头大哭一场;
自己也一样...不可能再说出那么伤人心窝子的话了。
池于钦瞧着眼前的姑娘,看着她因为憋笑而压弯的嘴角,细眉亮眼的眸子里印着从容与成熟——
“唐臻,我发现你挺坏的...这么久的事情,还能记到现在?”
“我哭的眼睛都肿了,头蒙在被子里,我还不敢哭出声,池主任觉得...我不应该记得吗?”
“那是应该。”
池于钦不动声色的抬起手,还没等唐臻反应过来,就被这人掐着腰带进了怀里——
“哎——”
“哎什么哎?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不想手术了?”
池于钦说着反手关了灯,捞起旁边的被子就把唐臻裹了进去,胳膊箍着她的上半身,腿锁着她的下半身。
被窝里热烘烘,唐臻挣扎了几下,见无果就放弃了。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互相抱着。
热烘烘的被窝,忽然温情起来,连带着窗外洒进来的清辉都染上了几分情意。
池于钦喜欢跟唐臻做ai,唐臻也喜欢。
曾经很在乎的上下问题,到了今天似乎都不是重点,除了那些迫切被勾起情欲的夜晚外,她们好像更沉溺这样的彼此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