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唐臻见池于钦半天不说话,知道这人是把自己看穿了,心里没谱儿,索性直白问。
“你说呢?”
池于钦捞过旁边的睡裙套在身上,这会儿坐起身,半躺在床头。
“你不高兴了?”唐臻又问。
“你觉得你拿自己来安慰我,像话吗?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你这样..我只会觉得,刚刚我们亲密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状态,这种事儿得两个人一起都喜欢才有意思,像这样...就没意义了。”
唐臻被池于钦说的也泄了气,拢起被子,转过身去,不看她。
池于钦知道这姑娘又犯倔了。
“唐臻,你转过来。”
“我不。”
“转过来,咱们好好谈谈。”
池于钦声音正色,丝毫没有一点像是刚刚做完一场的样子,她就是这样,进入得快,抽身的也快。
可也有点不一样的...那就是面对唐臻,但凡这时候换个人,恐怕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更别提什么好好谈谈这样的话。
见这人不动,干脆伸手给人掰过来。
唐臻对上这人得眼睛,骨子里的倔脾气就这么窜出来——
“根本就不是什么年龄不到的问题,那人也不过就比你大了三岁而已,我不是傻子,我有判断能力。”
那人是刘仁宗手底下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各个指标就像为他量身定做的。
“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的。”
池于钦抬手在唐臻的额角处摸了摸,毛绒绒的碎发...触感极好。
“这世界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去,这个...不算。”
“你就不难受吗?”唐臻本来不想问的,可她忍不住。
“你来就是想问这个?”池于钦挑了下眉“你要说我一点没反应...不可能,你都觉得不公平,更何况我这个当事人,可你要说我难受,那我是真的没有。”
“相比较这种虚名,我更宁愿多做几台手术。”
池于钦的坦然,让唐臻脸红。
是啊,只不过虚名而已,
就算池于钦没能晋升上,可医院里认得还是她,病患指名道姓要找的也是她。
光从这一点上来说,池于钦就已经赢了。
与其想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如想想怎么精进专业。
“现在想通没?”池于钦问她。
唐臻点了点头,她想通了,但还有件事...她觉得应该要和池于钦说一下。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
唐臻把手机拿过来,挑出相册。
池于钦看着相册里的照片,神色忽的严肃起来。
“你什么时候拍的?你拍这些干什么?”
唐臻手机里的照片全是刘仁宗和那个医药代表的照片,他们在这样在医院里见面已经很多次了,每次只要唐臻看见,就会偷偷拍下。
“这个男的是领峰制药的,而且刘仁宗已经不止一次提过要更换合作厂家,上面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接触领峰制药,我觉得这事...有问题。”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知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也知道几张照片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难道就任由这样一个害群之马夹在医疗团队里吗?一颗老鼠屎毁坏了一锅汤。”
池于钦看着照片,没接唐臻的话,而是问道:“照片你还有没有给过别人?”
“没有。”
“唐臻,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不正确,但你的力量太薄弱了,想要凭一己之力去改变,是不可能。”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不要管这些事,好好等到规培结束,要分清楚你的主次,留在仁华才是你当前的首要任务跟目标。”
池于钦看着这姑娘的眼睛,倾身过去,吻了吻——
“听话,好不好?”
“好。”
池于钦拉着唐臻的手,将人抱在怀里。
她发现自己除了做/爱,更享受这样静静地抱她。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灵魂在黑夜中契合。
不知过了多久,唐臻呼吸渐稳,她睡着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唐臻放在枕边的手机拿了过去。
池于钦点开相册,将那些与刘仁宗有关的全部删除,保稳起见,她还点开了最近删除,直到确定清理的一干二净,才又把手机归回原位。
她欣喜于唐臻的勇敢,可她并不鼓励这种勇敢。
池于钦理解当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发现了身边的邪恶与贪婪,在正义之心的驱使下想要去制止,但正义之心需要锋芒。
唐臻的善良和正义里不带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