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姑娘,独自在异乡打拼,难免会被人贴上标签,用有色眼镜去放大看待。
刘思思有些意外,但同时又觉得暖心。
她看着唐臻认真的样子,那双清澈不染尘世俗物的眸子,让她有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干嘛这么问,他的条件很好啊。”
“可你的条件也不差。”
唐臻说的是真的,刘思思虽然不是第一眼美女,但五官却很耐看,鼻梁高挺,嘴唇丰满,细眉之下一对亮眼炯炯有神。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在仁华规培,性格又那么好。
如果说单凭银行卡里的数字就能评断一个人,那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况且,唐臻才不信,那个男人不是看中刘思思的长相?
“你这么认真干嘛?”刘思思朝她笑笑。
“我说实话。”
“多大了,问这种问题。”
“不重要吗?”
“有个京北户口比较重要。”刘思思耸耸肩膀,又回归先前物质女孩的模样“我那么辛苦考出来的,我可不想再回去了,再说..找个有钱人,一直都是我奋斗的目标。”
“思思,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这样说自己。”唐臻皱了皱眉头。
刘思思瞧着这人拧巴的小眉头,咬唇笑道:“要不说我喜欢跟你玩呢,你呀,对别人总是比对自己都上心...好了,就是相个亲而已,没那么严重,万一人家没看上我呢。”
“她看不上你,我还看不上他呢!”唐臻愤愤。
刘思思是什么样的人,唐臻或许不了解,但就算不了解,她也一定不是她自己说的那样。
打从进仁华起,唐臻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就是刘思思,如果她真的是她自己说的那样物质,就不会一路帮衬自己,更不会在知道自己跟池于钦的关系后,不仅没有借此作把柄拿捏,还替自己隐瞒;病房里那些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她从来都没有嫌烦过,每次去查房的时候,他们夸的都是刘思思,还有那对高中生,唐臻到现在都记得刘思思安慰时通红的眼眶。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物欲至上的人,那她做这些干嘛?能得到什么好处?
唐臻打心眼里觉得,那些认为刘思思物质的人都是瞎子。
“思思....”
“嗯?”
“我觉得你特别好,所以...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铁定不委屈自己!”
话音刚落,那边赵芹推门进来,让她俩去收病人。
俩姑娘并肩走出大办公室,随后在走廊处分别。
刘思思看着手里的单子,正往病房走,突然脸色一变,腿脚定在原地。
徐苏?
她的眼睛被窗外明媚的日光刺了下,闭了闭立马又睁开,徐苏两个字就这么明晃晃的印在手里的单子上。
刘思思高中是在老家上的,那离京北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在京北重逢?
应该同名同姓!
京北这么大,这个名字实在算不上生僻字眼。
刘思思想罢,又看了眼后面跟着的年龄和性别...顿时打消刚刚的念头。
同名同姓也就算了,怎么性别跟年龄也能对得上?
这巧合未免也有点太巧了吧?
刘思思相信巧合,但不信有这么巧的巧合,她咽了咽口水,喉咙不停滚动,先前定在原地的两条腿,忽的大步迈开,一阵风似的刮过,白大褂的衣摆都被腿风带的掀起。
此刻,病床前,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长发姑娘,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妈,您别收拾了,我等会儿弄就行。”
“我把床单给你铺好,你赶紧坐着别动。”
说罢,女人铺展手里的床单,急忙转身去扶自家女儿。
短短几步路,长发姑娘走的气息微喘,她坐在铺好床单的病床上,面朝着窗户,窗户没有把手,窗外镶着钢窗,银白色不锈钢钢窗,在刺眼的阳光下..阴冷冷的发寒。
“妈去打壶热水,你在这儿坐着别动,千万别动昂。”
“嗯。”
女人拿过床边桌上的暖瓶,匆匆迈出病房。
长发姑娘坐姿端正,肩背挺拔,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她像是被圈在里面套住,两条肩线掉在胳膊上,那背影...单薄柔弱的似乎一口气都能吹倒。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一枝绿柳斜搭在不锈钢的钢窗上,枝头开着一朵泛粉的小花,花瓣摇摇晃晃,却又熠熠生辉。
丝毫未察觉,走廊那一阵风似的冲到病房门口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