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臻吓一跳,刚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头一晕,又跌了回去。
头枕在软绵绵的枕头上,脑袋轻飘飘的晃了晃——
“你说谁给我请假了?”
“池于钦啊!简直帅呆了!就那么把请假条拍在刘仁宗面前,你是没看见刘仁宗签字的样子,我真是恨不得录给你看!”
唐臻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点懵,嗓子猛地发痒起来,连声咳嗽。
“你不要紧吧?”刘思思在电话那头问道。
“没事...那刘仁宗没说什么吧?”
“他能说什么?王院长也在,这事儿几双眼睛看着呢,王院长又不是傻子,随便找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刘思思知道唐臻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给池于钦惹麻烦“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池于钦在医院这么多年,见过的事儿不比咱们多,她还能不知道怎么处理?你与其为她着想,不如为自己多着想,假都已经请了,就好好休息。”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换药了。”
刘思思挂断之前,还是不忘又叮嘱一句——“好好休息!”
这会儿,唐臻睡得有点不踏实,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拿出手机给池于钦发了条消息——
「谢谢你帮我请假」
池于钦看着这条消息,眉心皱了皱。
自己的确是帮她请了假,她说谢谢的确也应该,可就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也许太客气了吧。
客气到过分生疏。
池于钦没接她的这声谢谢,只说道——
「锅里有饭,醒了就热一热吃」
发完这条,紧跟着又去一条——
「没胃口也要吃」
唐臻没再回复,她又陷入另一种沉思。
看上去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却又总是做着会让你心头一暖的事。
——
池于钦晚上下班回来,门一开,听见次卧里传出水声。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也不顾里面的人洗没洗完,手一推,就把卫生间的门推开,迎面扑来的雾气,还有一声唐臻的惊呼。
唐臻刚把身上的沐浴露冲干净,就看见身后的透明玻璃站着的池于钦,吓了一跳,赶忙手捂住胸前,背对墙壁——
“你出去——”
池于钦动也不动,眼里噙笑的看着她——
“头不晕了?就洗澡?”
“我好多了,你先出去行吗?”
“唐臻,你哪我没看过啊?”
哪都看过了,可那都是关着灯的,跟现在这么明晃晃的不一样。
唐臻还不习惯这样的‘坦诚相见’,尤其是在这个只有自己坦诚的情况下。
“求你了,先出去行吗?我马上洗完。”
毛病。
池于钦幽幽的望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月光从窗外洒落一片清辉。
唐臻怕传染给池于钦,和她刻意地保持距离,可池于钦偏不依她,故意贴过去,压低声音逗她——
“不是说要谢我吗?离这么远,怎么谢?”
唐臻现在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晕乎乎,只是说起话来,声音带些病中的沙哑——
“我还没好呢,等好了再...”
“别别别...你别离我那么近,真的会传染。”
“我不怕。”
“我怕。”
池于钦没再继续逗她,只是有点无奈,瞧着这人紧张兮兮的模样,有时候真想钻进她的脑子里,去看看到底是在想什么?
唐臻也一样,也想钻进池于钦的脑子里,看看她在想什么?
一会冷,一会热,自己都要被她搞晕了。
“我是真的怕传染你,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得手术呢,救死扶伤多重要啊,别因为自己耽搁了。”
“你还挺会为人着想的,行啊,那你走。”
唐臻愣住。
池于钦手伸过去,捏住扣住这人的脑袋,将她带向自己。
两人离得太近,近到呼吸都在交织。
池于钦笑道:“不是为我好吗?让你走怎么不走?”
要是池于钦没笑,唐臻一定会走,可这人在笑...唐臻再怎么傻,也能看出她在开玩笑。
当即,拨开这人捏在自己脸上的手,钻进她怀里,手搂住她的脖子,但却把头低了下去,不让自己的呼吸跟她撞上。
“我凭什么走,又不是我自己留下的,是你让我留下的,我不走。”
“你是赖皮吗?说话不算话?”
“你管我!”
唐臻把脸埋进池于钦的肩窝,抱着她的手越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