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别操心这个。”陈闵手一挥,朝楼上指去。
唐臻没懂:“什么意思?”
“你要搬不得跟人池于钦说一声,赶明人家来敲门,好嘛——人去楼空了。”
唐臻眨了眨眼——
“行,那我先上去跟她说。”
陈闵笑道:“万一她不让你搬怎么办?”
“不会的。”
唐臻说的是实话,她是真觉得不会,毕竟到现在她跟池于钦除了在住房子的问题上以外,都是公私分明的,况且池于钦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因为自己要搬个家,就不愿意的人,顶多问一句‘搬去哪里,注意安全’。
就这唐臻都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拿了睡衣,先去浴室冲了个澡,之后便回到房间,写大病历。
唐臻每天都在写病历,从心外写到心内,可眼下还是觉得犯难,一来是鉴别程度的复杂性,对细节的把握性,还有安全跟法律的因素也要考虑其中;二来也有刘仁宗的因素,不管唐臻怎么写,他都能打回来,唐臻先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后来她发现一模一样的东西交上去,别人的就能过关,自己的就不行。
刘思思说刘仁宗这是针对,唐臻自然也看得出来,可又没办法。
她不能跟主任较劲儿,只能尽可能做到自我完善,如果真的一点问题都挑不出来,刘仁宗就算再想针对,也没理由。
说是这么说,可要做到完善,唐臻自问还差点功力。
写了半天还是那么寥寥几行,唐臻挠了挠头皮,拿起手机给池于钦发了条消息——
「你在家吗?」
池于钦在家,正和她妈妈柳怡打电话。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柳怡知道她忙,一直也没说过什么,但偶尔电话还是要打一打的,也算是维系家庭关系的一种方式。
“我好歹还有你爸陪着,你呢,从来都是一个人,那屋子又大又冷清,你晚上回家就不害怕啊?”
“不怕啊,小区外面有电网,小区里面有保安巡逻,我觉得挺安全的。”
“你...”
柳怡被她噎的没话说,这是一回事吗?
池于钦没觉得自己说话噎人,她只是阐述事实而已,事实就是自己一点都不害怕,相反要是每天吵吵闹闹,那才真的无趣。
手机在耳边嗡的震了下,池于钦低头一看,是唐臻发来的消息。
老太太担心真多余。
池于钦边听她妈妈絮叨,边把消息给人回过去——
「在家」
“你听见我说话没?”
“听着呢。”
...
那边,唐臻收到回复,不再犹豫,拿起没写完的病历,就上了楼。
她现在对于去找池于钦这件事,已经驾轻就熟,不再像当初那么纠结忸怩,很自然的敲了敲门,然后便输入密码,推门进去。
客厅的灯亮着,她下意识地叫了声——“池于钦”
池于钦电话还没挂,扭头看她,紧跟着便对电话里的柳怡说道——
“妈,我这有点事儿,先不跟你说了。”
那边的柳怡还在问——
“这么晚谁来了?”
池于钦没答,道了声再见,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
沙发里翻着报纸的池钟源,朝柳怡看了眼——
“谁来了?”
“我哪知道,话还没说完,她就给我挂断了。”
柳怡难得没发脾气,挑眉道——
“虽然她挂断了,但我还是听见了,是个姑娘的声音,声音还挺好听的,你说咱们女儿是不是有人了?”
池钟源又翻了翻手里的报纸——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她什么时候往家带过人?要不你问问?”
“我不问,我怕她挂我电话。”
...
这边,池于钦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扭头去看唐臻。
唐臻没穿那件米白色的睡裙,还是原先那件长袖长裤,漂亮又规矩,清纯又恬静。
她不知道池于钦在打电话,这会儿表情有点楞楞的——
“你妈妈啊?”
“嗯。”
“那她听见我叫你了?”
“听见了,说一会儿要过来呢。”
“现在?这么晚?”
“那我下去了,我还有点事!”
池于钦被她萌憨的样子逗笑。
唐臻一见她笑,就明白过来,这人在逗她。
有没有意思?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
转身便去了书房。
今天周五,虽然池于钦明天休息,但唐臻不休息,刘仁宗将牛马精神彻底贯彻落实。
池于钦不觉得这姑娘会打破她自己立的规矩,这人在某些事上的执着程度,甚至比自己更加厉害。
等走到书房,池于钦看着书桌前那个对着的病历愁容不展的唐臻,顿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