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枝与他身边的秀女都在瑟瑟发抖,太子紧紧盯着沈怜枝,恶狠道:“你看到了什么?!”
这还用说,自然是,自然是他们……怜枝对上他的眼睛,吞了口口水,“大……大皇兄,虽,虽说夏姑娘还未正式封妃,可她,她极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庶母,你怎么能……”
“孤才不管这么多!”太子猛然瞪他,又猖狂道,“孤已贵为太子,是大周储君,父皇所有的一切,不迟早是孤的么?!”
简直大逆不道!怜枝愣住了,太子又朝那秀女使了个眼神,秀女便略过他们离开了。
等她与太子错身而过时,太子又抓着她的手臂道:“走另一条路,省得撞上被你喊来的那些太监,落人口舌。”
怜枝惊诧无比,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他们竟然还有一条“暗路”?难怪看起来也不是第一回了,却没闹出半点风声。
秀女走后,太子才重新看向怜枝,怜枝还小,太子高怜枝半头,从气势上,怜枝便矮了半截。
但这种事,实在有悖人伦,“大…大皇兄,这是不对的,父皇,父皇他待你那么好……”
怜枝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他想,如果他是太子,在感受到父皇那样的殷殷关切后,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做好一个国家的储君,为父皇排忧解难。
哪怕这个时候了,怜枝所想的仍然是父皇若是知晓太子做出这样的事后该有多失望,多难过。
他希望太子能及时止损,“大皇兄……停,停手吧。”
太子眯了眯眼,一步步朝怜枝逼近,现在陆景策不在,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抬手狠掐住沈怜枝的脖子,几乎是往死里扼:“你算是什么东西?”
“竟然还敢来说教孤了?娘的,真恶心。”太子注视着被掐的脸色青紫的沈怜枝,残忍地一笑,“四弟啊,大哥跟你说句真心话——哪怕我动了可能做父皇女人的人,那又怎么样呢?”
“父皇仍然不会对我做什么,可是你——不论你做什么,父皇都只会厌恶你”
“谁叫你是个多长了东西的秽物。”
第18章 情劫
太子打发走了闻声而来的几个小太监,又暴力地将痛得泪满鬓面的沈怜枝拖到身前来,他昂起头,盛气凌人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你要是在不相干的人面前说了不相干的话……那么休怪孤不客气了!”
沈怜枝垂着脑袋,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逼自己莫在太子面前泄出几声可悲的呜咽声来。
太子见他还是这幅犟种样,微眯了眯眼,抬腿便朝怜枝的小腿胫骨处踹去,“哑巴了?!说话!听见没有。”
沈怜枝吃痛,哑着嗓子点了点头,“听…听见了。”
“哼,那还不快滚!”
怜枝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那本掉在地上的《诗经》也忘了捡了,他一路狂奔回长安殿,正在清扫前院的小安子甫一见着他,吓了一跳,急慌慌地扔了手中苕帚迎了上来。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脖子……脖子那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小安子讶然道。
“殿…殿下,是不是有人欺负您了,我……我这就去找世子殿下!”
“小安子!”沈怜枝抬手挡住他的路,稚嫩俊秀的小脸上还弥留着被恐吓后的惨败。
沈怜枝看着小安子,又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我,不要去找表哥。”
“可……可是……”
小安子目光晦涩地瞟了眼他细瘦脖颈上红紫的掐痕——根根指印分明,这样,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怜枝抬指摸了摸,又沉声道:“这不要紧,只是……只是我用膳时噎到嗓子眼儿了,自己掐的…总之,你别问,也别往外说就是了!千万不许在表哥面前提!”他耳提面命。
主子的话不好违逆,小安子纵使心急如焚,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取了药化淤药来给怜枝搽开。
怜枝身上的伤不能示人——腿上的淤青也就罢了,只是脖颈上的却有些棘手。
若入了冬,倒也好办,穿件毛领袄子便好,偏偏现下是酷暑,那样的衣裳,怎好穿得。
可除了这样做,也没有旁的法子,怜枝只能苦着脸在轻薄的衣裳外套上寒冬穿的厚袄。
长安殿中放了满满好几缸冰块解暑,晶莹剔透的冰块儿沁出丝丝凉气,可沈怜枝却感受不到半分寒意,他裹着那件袄子,出了一身的汗。
实在捱不住了,正要脱下时,却听守门的一个宫人高声道:“奴才拜见世子殿下——”
怜枝心中一惊,抬起的手也放下去了,身上的汗出了更多,他坐立不安间,陆景策已轻车熟路地走入内室,身后跟着的那小太监臂弯挂着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