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策一只手向下使力,怜枝的腰身被迫下压,臀部高高扬起,如此令人面红耳赤的动作叫沈怜枝浑身颤栗,他摸索着将手往后伸,企图止住陆景策的动作……
一种小兽般的灵敏令他颇觉不安,“陆景策……”
“你该叫什么?”
“……”沈怜枝咬紧下唇,未知的恐惧宛若悬挂在脖颈上方的刀刃,他跪在床榻上的两条腿都在轻微地颤抖,恐惧与执拗僵持不下,怜枝没有说话。
陆景策的手指满满的往下滑,像游瞬的冰水,不知点到了哪儿,怜枝浑身一激灵,陆景策稍稍用力,动作隐含威胁味道:“叫什么?”
莫大的、突然的刺激,沈怜枝咬着自己的手臂,双眼半眯着,遮住颤动的瞳仁,泪水混着涎水肆流,发出极可怜的,呜呜咽咽的哭喊,陆景策揶揄道:“别乱下雨。”
他将自己水淋淋的手伸过去给沈怜枝看,怜枝的脸颊爆红,可与此同时他的腰越来越下塌,陆景策的声音低低地响在他耳畔,诱惑人的鬼:“究竟叫什么?最后一次机会——”
“哥哥…”怜枝趋近崩溃了,“景策哥哥——”
可是下一刻,怜枝猛地睁开眼睛,眼珠突出,两只手极用力地抓住了被褥一角,骨节明显突出。沈怜枝两条腿激烈地颤抖着,如同一尾搁浅的白鱼,他大张着嘴,面上尽是迷乱的欲色。
而后欲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痛,痛与快意夹杂在一起,沈怜枝想爬起来,可整个人都瘫软了,像被抽离了骨头一般怎么都爬不起来。
陆景策将混乱的怜枝抱起,怜枝被他置于一面巨大的铜镜前,沉溺在欲海中的狼狈的脸,以及身体,一览无余。
陆景策拉开他的两条腿,贴在怜枝耳畔的声音似含笑意,“看——”
“喜欢么?”
怜枝怔怔地看着那面镜子,他呆滞的,灰沉沉的眼睛忽然迸发出光亮来,沈怜枝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陆景策能清晰地听到他上下齿列碰撞时的声音,然后是——
尖叫。
沈怜枝也不顾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猛然从陆景策身上下来,山崩地裂的快感过后,他压根就站不稳。
而陆景策生怕他摔着,要去搀扶他,谁曾想却被怜枝一巴掌打掉了,沈怜枝双眼通红地看了他一会,忽然一扯不远处的刻丝鹤氅披在身上便往外冲去。
寝殿门倏然被踢开,外头守夜的太监被吓了一跳,又见摄政王殿下放在手里的眼珠子安王殿下只披了间外袍便冲出来,恨不得即可挖出双眼来谢罪。
陆景策阴沉着一张脸跟在其后,抬手一指,“拦着他!”
几个宫人正要依言围过来,也在此刻怜枝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地直盯着陆景策,他眼中的愤恨如同从天而降的利剑将陆景策钉死在地。
沈怜那绝望的,颤抖着的声音回荡在漆黑死寂的夜里,显得这样的惊心动魄。
他说陆景策,你如果再敢拦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不是气话,不是说谎。
陆景策知道,如果自己再逼他,之后他能得到的,就只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了。
他缄默地看了怜枝片刻,最后一抬手,止住了宫人们向前的步伐。
“让他走。”陆景策说。
他转身,回了寝殿,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这是陆景策第一次让步。
***
地上早已覆了一层薄雪,怜枝赤足踩在上头,冰的两脚通红,这还不够——
夜里呼啸这的冷风无孔不入地钻进氅缝之中,沈怜枝几乎要冻死在这里,三魂六魄被冻住,冻成一只怨鬼,永远地被禁锢在这里。
他走不动了,太冷了。明明是自己要逃走的,可是走到半路却又停下了——天黑极了,这儿连只灯笼也没有,怜枝甚至不知道自己乱跑到了哪处。
他没回椒房殿,椒房殿中尽是陆景策安插在他身旁的人,那一双双眼睛都是陆景策的眼睛,这让怜枝觉得无比压抑。
怜枝靠着背后湿冷的墙,无力地瘫坐了下来,膝盖磕在冷硬的汉白玉砖上,只是他再也感觉不到痛了,怜枝环抱着自己的手臂,连哭的声音都是低沉的——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子被另一件宽大的衣裳罩住了,或者说兜头盖住,斯钦巴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因为怜枝的双耳都被那厚厚的袄子捂住了,因而显得有些沉闷。
“傻子,找你半天了。”
怜枝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地涌出来了。
这个粗暴的愚蠢的斯钦巴日,用粗糙的袄子将怜枝的脸擦干净,边擦还要边抱怨,“哭哭哭……好了……”
他很无奈,顿了一会,张开双臂将沈怜枝抱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