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早。”他说。
“这种比赛,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叫做资本对比法,那是他们主办方的判断,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倚靠这款规定拿到名额,这就是现实。”
姜早偏过头,不去看他:“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
没错,他说的都没错。
可是她所有的努力呢都是笑话吗
沈淮端起醒酒汤递过来:“先把醒酒汤喝了。”
姜早躲过她递来的碗:“我不喝。”
沈淮站在原地:“嗯,我等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让人变得格外敏感和冲动,她扭头,拍掉了那只碗:“我说我不要喝!”
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被吓了一跳,酒意也清醒了一些。
沈淮却没生气,低头半跪在地上捡碎掉的碗。
姜早看到他被烫红的右手,着急的跑下床,抬起他被烫红的右手,吹了两下,含着眼泪问:“对不起,疼不疼。”
她自责起来。
那只手,也曾经为救她而受过伤。
沈淮静默的看她,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原谅我好不好,下次不会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道歉。
姜早说不出原谅他,只是抽泣的越来越频繁。
这样的僵持,沈淮有些不安,便开口道:“我再给你煮一碗解酒汤。”
他刚想转身,一只手拉住他。
他停下来。
姜早上前一步,脸埋在他胸前,低声啜泣:“可是我真的不想喝解酒汤。”
什么都不想进嘴巴。
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喝的东西了。
沈淮松了口气,右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轻声道:“好,不喝了。”
后来,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了,只记得沈淮抱了她很久,一直没松手。
次日
姜早醒过来的时候,沈淮已经不在了,地上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回学校的时候,听学姐说,硕导收礼被查出来了,因为涉嫌数额巨大,已经主动请辞了。
至于他们,会分配到另外一位硕导那里去。
学姐开心之余,打听起沈淮和她的关系来。
姜早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便还是说沈淮是她的一位哥哥。
学姐羡慕她有一位这么好的哥哥。
她没有回应。
后面的好几天,都有人和她打听沈淮,好像变成了一件附属品。
她盘腿坐在舞房的地板上,用手揉着脚踝,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无神。
“姜早,还愣着干嘛,过来撕腿。”
“来了。”
她的软度一向很好,单腿上把干,往后滑,后膝盖骨能直接贴地。
旁边人耐不住撕腿,滑下来的时候腿打到了她的膝盖。
三秒后那人又忍痛爬上了把干,面色痛苦,怕被老师发现这边的动静,轻声道:“对不起啊姜早,没事吧”
姜早说:“没事。”
旁边同学松了口气:“那就好。”
“双飞燕准备”
“前桥准备”
“踢前腿一首歌时间,准备”
“……”
做完一系列热身,老师在前面讲新组合的注意要领,他们盘腿坐在地上休息。
姜早的眼神落在膝盖上,清晰的酸胀感,让人忽视不了。
身体终究还是超负荷了。
“好了,接下来第四个八拍,做一个旋子,完了之后单膝起来,立腰拔背开始走场,想象自己是在大草原,都懂了没有来,姜早你过来给她们示范一下。”
姜早单手撑地站起来,膝盖不稳,眉头微促。
姜早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愣着干嘛”老师催道。
“来了。”姜早把话咽了下去。
六个八,就一个跪地组合,应该能完成。
老师敲三下鼓:“准备。”
后面老师敲节奏,姜早按拍子卡动作,很顺完成的也很好,就在以为要顺利的完成时,做完旋子后跪地,膝盖的痛感清晰更重,几乎是腿自发的抗拒受力,忍不住要往旁边倒。
鼓棒敲鼓声停下来。
姜早扶着膝盖踉跄着站起来:“不好意思老师,我再来一次。”
老师眯眼朝她的裤子看。
绿色的舞蹈裤隐约透出了一点红晕,在布料上慢慢晕染开来。
老师招手唤她过去。
裤子揭开,腿上大大小小的乌青块,半水肿的膝盖上的紫红色伤口,红褐色的粘液从裂口滋滋冒出来。
“哎哟你这先别做了,去校医室一趟,包一下。”
姜早放下裤管:“没事的老师。”
老师摇头:“过几天不是要去休斯顿比赛吗,你这腿就这样不管能去比赛得了,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姜早推脱不过,便去了校医室。校医开了个条子让她去医院,说除了骨关节磨损,膝盖肿块像有积液,要拍磁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