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敬本来在满脸愤恨的大喊大叫,一看被拷进来的是个美女,顿时眼前一亮,觉得环境好多了,大声吟诗:“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我考考你,知道这是谁的诗吗?”
萧砺将他视若空气,自顾自的在旁边坐下。
真正有身份学识的人,不论谦逊还是傲慢,是绝不会轻易说‘我考考你’的。
因为他们的点评和知识是有价值的,只会笑着点头说不错然后滚吧。这种吱哇乱叫的没本事。
狱警身材矮小、脸上戴着面具,在长长的监牢中来回徘徊巡视,用铁尺敲了敲栏杆,问新人:“你犯什么事了?”
萧砺道:“长官,抓我进来那个人,生前追求我未果,后来他犯罪被开除了,恨我。现在说我沾手过私烟。”
狱警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我刚刚听老汉儿说,你大小是个官?别以为有什么了不起,武德寺和香积寺联手,抓的贩私烟的公务员多了去了,丢官罢职是小,受肉刑下地狱是大。自己抽点不算犯法,但转卖获利,你就等死吧。”
萧砺突然理解那些贪官为什么要嘴硬到最后一刻。但自己最多算是贩卖无检疫的鲜肉,或者手续不全但质量可靠的食品,没有害人,问心无愧。事有轻重,万一我对他们的刑侦手段防住了,那就没事,要是没防住,就要看林祭酒的能耐,将来也只好永远矮她一头。以及《直播弑君》在辟雍和后土宫的价值。反正现在就凑合用我。
“您能帮我联系一下朋友吗?必有重谢。”叫山君家的小姐来捞我,不能让林云志捞。
狱警问:“不行。”
萧砺:“五千。”
狱警:“呵呵,联系同党销毁证据?”
“五万。”
“闭嘴!”狱警挥铁尺抽了一下栏杆,怒冲冲的走了。
安静了不知多久,这里没有光线,暗沉沉的,也看不到时间变迁,四周只有土墙和栏杆,长廊两侧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牢房。时间过得非常之慢,时间感和空间感都有微微的错乱。
妥敬突然又说:“我是因为仗义执言被抓进来的,你别看我身陷囹圄,但我的粉丝们早就预见这一点,都劝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就连这里的狱警都说我太敢说了、不要命了?”
萧砺暗骂我这该死的好奇心:“你说什么了?”
男人眼睛一亮:“分析明朝亡于谁!”
萧砺瞬间失去兴趣,那能归结于一个人吗,欠骂的一大堆。先是朱元璋定下不合理的制度,后续昏君迭出,划拉了一堆奸臣,奸臣划拉了很多党羽,疯狂迫害不肯同流合污的。
我是成绩差我不是逻辑不行,能有一个公司是所有人都及格有一个傻逼就完蛋的?
妥敬蠢的一本正经:“大奸似忠的典型——于谦!明朝就是从他开始走下坡路的!”
萧砺翻了个白眼:“闭嘴。”
妥敬上下打量这衣衫凌乱的美女,很真诚的低声说:“你也是被他们洗脑了,觉得于谦是拯救明朝的功臣,其实他和岳飞一样都只是愚昧贪婪,所谓的英雄和舍己为人只是宏大叙事为了洗脑。女人没有祖国!”
方寸之间不便于施展,萧砺站起来一记低扫,脚腕勾着他的脑袋直接从坐姿改成趴下,先在后脑上跺了一脚,以免他喊叫。
她欺身压上的,双手还被铐住,但手铐的短链正好勒住脖颈:“贱人。奴隶才没有祖国,只有主人。”
全程保持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发出的轻微声音完全不会引起注意。
隔壁牢房的青皮壮汉就靠在牢笼上发呆,听的清清楚楚,一声暴喝:“曹尼玛!放屁!”
狱警闻声飘过来,厉声呵斥:“干什么呢!”
萧砺气的勒紧手铐,深呼吸:“……”
隔壁要是不嚷嚷,我悄无声息的把他不透明度磨掉,这不挺好。
以前都在线上看到这种贱人,科技还没发达到隔着网线打人,线下从来碰不到。
狱警站在栏杆外面看她坐在这人背上,用手铐勒他脖子,突然甚是满意,给这厮换了好几个狱友,不造咋回事,前面几个都没打他:“看我干什么,监牢里‘不许打架’的标语看不见吗?”
男人崩溃的大喊大叫:“你们这是堵嘴,啊!我有言论自由!啊!我要投诉你们!”
萧砺更茫然了:“有标语?”
没有啊!你们找茬是吧?
狱警仰头望房顶,别人投诉是有用的,这位死鬼投诉可不行。
慢条斯理:“没看见是吧,因为我们就没挂。”
怕这个女的听不明白,特意解释:“我警告你别闹事啊,想越狱当场击毙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