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睁大双眼,敬畏的看着李隆基。
他们有目如盲,看不见站在圣人身边,那个七窍流血的贵妇人。
屏幕前,长孙皇后没等到变奏就说:“这不是秦王破阵乐。李隆基欣赏不了破阵曲,他只盼着成仙,享乐,所作曲乐,不是凌波曲,就是霓裳羽衣曲,全无进取心。”
李世民笑呵呵的说:“给他修仙的机会了。”
那待遇说是折磨,是折磨,说是修行的密室,也完全符合条件。
一千三百年大概跟他说过,若能修成法术,有点用处,可以准许他戴罪立功。
杜如晦在旁边看着节目,在纸上写着一些东西,突然对张居正道:“真是奢侈无度啊。杜牧的赋写的竟是大唐时事。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几世几年,剽掠其人,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亦不甚惜。”张居正叹息摇头:“写的是秦始皇,不过借古喻今,但到了明朝依然经久不衰。依然是陵轹有司,朘刻小民。”
狄青一死就投奔唐朝来了,美丽的脸上依然保留有刺字,保持着面涅将军的外号:“独夫之心,日益骄固。很群体性攻击的一个词。”
大唐,准确的说是唐太宗时期,是所有武将集体的梦。
别在那儿忌惮功高盖主了,有本事你好好练练把我们都打败,不就不担心了吗!——这样的话当然是很想说但是又不方便对故主说。
大唐夜宴上的歌舞联谊仍在继续,李隆基弹奏乐器,又叫人依次起来唱歌,让李龟年奏乐,让百戏演员来表演百看不厌的杂耍,让参军戏艺人来说对口相声,戏谑现场的官员。
中间夹杂着歌功颂德的诗词,看起来盛世但非常糜烂,有识之士应该能直接看出来,整个国家的重心就是皇帝,皇帝的重点就是玩,每一个人都善于陪他玩。
要能当官,就先得陪他玩,或者是像李林甫那样,不耽误他玩。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
萧砺吸入美味香火,他这里的挺清淡,是荔枝木的香气,厚实凝重。别的都好看,但参军戏全是内部梗,或者说是唐代限定梗,人名梗和谐音梗,唐朝人都快笑死了,她没GET笑点,双手抱胸深感无聊:“彻夜开趴体第二天还上不上班了。老头觉少是吧。”
想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伸懒腰,可惜只能端正的坐着。
耶律仁先自诩也是个老人,寿享五十九岁已经算是长寿,虽然死后调整到四十岁左右的面相,现在也不需要睡眠。
小女鬼总没耐心,抬头瞥了一眼墙壁上的画面:“现在才晚上十点,你看这个更漏的刻度,还不到子时。武惠妃以厉鬼的形态进入,要到子夜十分才能施展技巧。”
“原来如此。”
耶律仁先:“唐朝秉性豪放,他们有成人频道,不知道唐明皇杨贵妃的房中事,他们会不会直播。这虽然抢收视率,但唐太宗一定不齿。”
萧砺随口说:“他们电视台是付费的。难道皇帝贵妃能是免费的?”
耶律仁先拿笨蛋的论文扇风:“这话题不好。”
“我错了。”萧砺火速认错,暗自琢磨这其中的政治意义,难道他还尊重皇帝?
还是觉得尴尬?也是,这种黄段子应该搂着胖狐狸咬耳朵说,跟他说仿佛我有什么意思似的。
“修道之人怕的就是心猿不定,意马难拴。好好的跟人谈婚论嫁,在人伦之内,算你是在家的居士,不耽误修行。但探听别人家的阴私,传播别人的黄色爆料,从下三路攻击羞辱他人,对方受的伤不如被你踢一脚,却深深损耗自己的修行。佛家讲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无道理。”
“多谢师父,我以后一定注意。”萧砺忍不住吃一口代餐,轻轻依偎在师父身边。
虽然萧砺高挑强壮,胜在他也魁梧伟岸,没有弄出大鸟依人的身材比例。
耶律主持惊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困了也不应该靠在我肩膀上睡,没那么熟。
萧砺既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仅对萧峰可见的恋爱脑,也不好意思说突然想吃代餐,但真没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要贴贴一下,轻声道:“不知为什么,每次到师父这里,就觉得想家。”
耶律仁先微微提起来的心又结结实实的放好了,也放低了声音:“当年我有三个女儿。可惜现在都重归轮回,我几百年没见过她们了。”
萧砺轻声道:“我爸爸从来没理过我,也没给我讲过做人做事的道理。”
当然老娘也不需要一个小白脸来多说废话,一个Loser,年少时仗着漂亮荒废时光,毫无成就可言。滚开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