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毕竟一边是当官的,一边是弹琴唱曲的,就算人间不算贱籍,也差了些。”
“要走仕途的人确实得结姻亲,哪怕是清白人家的子弟,也好过这种。”
“文杞园哪里不好吗?良家子弟出身!他只是爱好音律,不考功名不走仕途罢了!天仙一样的人才,萧砺才是未入流的小官吧?她的行状上连一个正经官职也没有。花魁也不能让普通人占了。”这是上次去文杞园隔壁接人结果一秒入坑的。
“这归根结底是男女问题,萧砺要是个男的就好了,纳上两三房小妾,公务之余关起门来弹唱歌舞一番,颇有雅趣。”
“小妾还是会跑的,你见谁家姨太太不玩卷包会?”
唐殿臣暗暗摇头,这帮同僚什么都好,就是有少许人好说别人是非,梅中玉这小孩就和这些好传闲话的老头老太聊得来。看看别的勾魂使,人家清清静静的打坐修行,再看看别人家的实习生,一个个都是学霸。无语,但有点好奇,面沉似水的听着。
梅中玉大叫:“哎呀你们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你说。”
“来来给小梅儿点一根。”
梅中玉一直想给人讲这段精彩剧情,可是这些老鬼们把自己当小孩,根本不听小孩说话!师父到是性情温和有耐心,问题是总说‘别传别人家的是非’‘阴阳两隔说多了不好’,都快憋死了。得意洋洋的抽了一口:“文杞园在众人面前受此奇耻大辱,不慌不忙,依然是一副仪态万方的样子,直接就问了一句话:你这么爱她,她知道吗?哎呀!当时那个场面,谁才是正房?万山那个脸色真比死人还难看!”
一众勾魂使者纷纷举起双手呱唧呱唧。
梅中玉:“画家和舞女又说了几句,都不恨萧砺,只伤感情深缘浅。正所谓多情恰似无情,谁也不敢想独占萧砺的心。”
“她有这个手段。”
“颇有上古遗风啊。”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万山怎么说?当差的牙尖嘴利,是不是报复我心爱的文杞园了?”
梅中玉兴奋的手舞足蹈:“万山当时就破防啦!那叫一个阴阳怪气,直接说他们不肯守节,分手之后都找了下家,不是真心实意的。有本事殉葬啊。不殉情算什么真爱。也不知道从那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价值观。”
勾魂使者们一半哄然大笑:“泼皮无赖话。”
“好嘛疯了疯了。”
另一半提心吊胆:“他是不是要暗算文杞园啊我是等着音乐会但不着急!”
……
离开大楼时候,双方就分道扬镳,林云志回去还要整理整理东西区告状,然后面试开会,准备招人、给剪辑师试镜。
反正就是有很多工作等着。
萧砺直接上车回家,暂时休息一会。在宽敞柔软的后排座椅躺着,喝冰可乐,吃山药脆片:“你哪来的冰可乐?这东西市面上卖一万一罐诶,别乱花钱。”可乐不贵,但地府目前造不出来,唯一的来路就是祭祀。但数量稀少,少数后辈人顶着被父母殴打的压力,祭祀时在祖宗面前摆几瓶。
“本想自家买来孝敬主人,这是咱家大小姐祭祀过来的。”
“啊?谁?”
胡雁归柔和的笑了笑,遵纪守法礼让飘过去的一群鬼:“您令嫒千金。仆人自然称她为大小姐。在外面谁提起来,那必然是萧家大小姐,前面再加前缀加以指代。等您名满天下的时候,也就不用前缀了。”
萧砺被捧的飘飘忽忽,确实,单独说自己的需求,真用不了费这么多事,继续跟着李老板当搬运工,足吃足喝。还不是为了小女孩的生前死后事操劳。
胡雁归的尖尖鼻子微微抽动,嗅到空气中既柔和又骄傲又悲伤的气息:“主人出差这段时间,咱家大小姐每日都有祭品过来,已经整理了大半箱,等您回去过目。”小姑娘的祭祀非常有趣,似乎是抓到什么喜欢的零食都放一份。甜的香芋酥、威化饼干、巧克力三明治(巧克力饼干夹着巧克力馅再裹一层巧克力),咸的肉干虾干、肉松饼、蟹黄锅巴。
萧砺沉默:“我睡一会。”应付热心观众更累,还没有调整好状态,万众瞩目真可怕,这辈子都不想出名。
胡雁归忙叫:“主人,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萧砺绷不住笑了,这话说起怪怪:“怎么了?”
“有个叫陈淑的小女鬼,说是您的旧相识,整日在南七路上看着视频哭哭啼啼,嘴里还说主人您把她丢下不顾。看起来……倒像个弃妇。”
“她怎么算了。”
“另一件事。舍妹和侄子侄女盯了午德钦一段时间,他悄悄的说动了冯天赐,叫他指证您贩卖私烟。午德钦不知背后有狐,说冯天赐只要能一口咬死,您就得下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