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撇撇嘴,“我师父除了习武别的事情一概不管我,以前在东海闹得疯的时候师娘就把我拘在九章别院学这个学那个,像个世家千金一样学琴棋书画,插花品茶,我可给喝吐了。”
似乎想到那段愁云惨淡的回忆,东方既白皱了皱脸,一双烟柳细眉拧成一团,谪仙般的面容忽的有了人间烟火气,红唇一瘪就开始诉苦。
萧若风怔愣片刻,随后安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她怎么从师娘的魔爪下逃出来,怎么报复性地学会了喝酒,最后师娘拿她没办法再也不管她。
看着眼神中带着点小骄傲的东方既白,他觉得她醉了,所以才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他忍不住伸手覆上了她海藻般柔顺的长发,那双蓝灰色的眼眸眨了眨,似有无边的潮水泛滥开来。
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手腕,枕着半边手臂的东方既白慢悠悠地问:“你不会以为我喝醉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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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局
◎只是没想过仅仅几坛酒就把姑娘收买了。◎
这让原本还在因趁人之危而愧疚的萧若风顿时尴尬无比,不过东方既白说了那句后仍是伏在桌上懒得支棱起来,仿佛是随他揉捏的样子。
但萧若风可不敢再放肆了,他稳住躁动的心跳,掩唇轻咳一声:“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东方既白没有回应,眼皮都不抬一下,闭着眼如同睡去一般。
萧若风看着她眉目疏懒,呼吸均匀得不像话,忍不住在心里低笑一声,唤来小二结账。
刚付完钱,余光里那睡着的人就笑眯眯地坐直了腰,哪有半分惺忪的神色?
他无奈地笑笑,装作不知地问道:“姑娘醒了?可要带些宵夜?”
“不了不了,酒足无需饭饱,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东方既白弯着月牙般的眼睛,像只捡了便宜的小狐狸。
她一翻身,执起顺势撑开的伞从二楼的窗栏边优雅落下,梅花的边沿微微一抬,露出夜色下姣好的面容,“风华公子,该回家了。”
萧若风垂眸看着立在万千灯火中微笑的女子,眼底漾起一圈温柔的涟漪,他同样翻身从二楼落下,“好。”
东方既白等了几日,终于等到百里东君提着酒壶来找她,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手上秀美的剑,剑柄之处绣着一朵莲花,剑身却是古铜色的,上面似有一层淡淡的水雾笼罩,恰同那仙宫之剑的飘渺。
“它叫不染尘?”
“没错。”百里东君手里拿着长剑,眼底有了几分少年人不羁轻狂的神采,“剑可杀人而不染血,入泥而保洁净,故名不染尘。”
东方既白手指一勾,长剑出鞘,落入她的手中,屈指在纤薄的剑身上一弹,一股凌厉的剑气以她为中心振荡开来。
“好剑。”
“想要。”
百里东君连忙上前把不染尘小心翼翼地抢回来,“东方姑娘,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试剑大会上抢回来的!我可以请你喝酒,剑却是不能给的。”
“不是喝醉了酒一通乱挥把人吓傻了才拿到手的吗?”东方既白笑道,“你要真会用剑,怎么还被你爹关在院子里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雷梦杀在院子里待不住,白天就在外面乱窜,也为此打探了不少消息,包括百里东君被侯府的世子爷扣在院子里学剑的事。
百里东君挠挠头,他其实也搞不太明白自己身上是怎么回事,也许和师父有关。想到自己的师父,他又有些不安,舅舅一直在打探他那套剑法的事,他害怕为此暴露了什么,给师父惹来祸患。
“东方姑娘。”
东方既白坐在院墙上抿了口酒,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生怕她张口就拒绝似的,百里东君紧接着说道,“事成之后你要想喝什么酒我就给你酿什么酒,要多少有多少!”
东方既白不由一笑,“能让你这小子开口求人,可是个大麻烦事,我猜猜,和传你那套剑法的人有关?”
“他是我师父。”百里东君脸上露出了愁容,还有些微微的无措,“这些天来乾东城的人很多,虽然乾东城表面上仍和往常一样,但我知道这都是假象罢了。若是师父陷入不利的处境,还请东方姑娘助我师父离开乾东城。”
百里东君走了以后,东方既白依旧懒洋洋地坐在院墙上吹风喝酒,凌霄从敞开的窗户里飞出来,扇扇翅膀最后停在了她手上,她摸了摸它的背羽,叹道:“还是太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