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栩然到国家队集训期间,她能得到的消息就少了,她和外公也不好总去看比赛,只是在有大赛的时候看到网上他的消息,知道他的成绩还在进步,在一次比赛中,还破了世界记录。
新闻报道都是正能量的,她当时觉得他一定会站在世界竞技场照亮整个泳坛。
但后面又看到一些他脾气差、没礼貌、性格暴躁等等爆料,她是不信的。
后面他说退出游泳队,一开始的新闻是他在队里犯了纪律,什么仗着成绩好目无王法,什么受领导欢迎怎么都会保他,最后是说他因为伤痛无法再比赛。
她一个都不信。
但是很快这些消息都被删了,网上没有再有这件事的讨论。
游泳队的人还是继续比赛,参加活动、代言,只有盛栩然消失在大众的视野,留下的只有关于他成绩的正面消息。
盛栩然的表情依旧冷淡,仿佛跟平常没多大的区别,但她能感觉到,自从那个人出现,他的心情就变差了很多,如果不是为了救人,他应该并不想和那个人有交流。
相较于弄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她更希望他能开心起来。
即便那个人在责怪他,她也毫无原则地站在他这边。
但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想说话,她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也知道,在不了解事情前,说的一切都是让他强颜欢笑的累赘。
她完全没有他那么会安慰人。
天色有点晚了,他们今天都有一些累,季夏是订了酒店的晚餐,送到各自房间。
盛栩然倒是神色正常,进房门前说:“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季夏欲言又止,看着他眉宇间的阴霾与疲惫,她觉得好难过。
他在国家队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痛苦到,一碰到这件事他就心情低落。
季夏在房间里食之无味地吃完了晚餐。
她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夜景发呆,最后拿着手机搜了起来,她找了很久终于找了一点点关于王川的信息。
不怎么出名,网上的资料都很少,但他跟盛栩然是同一年退役的。
他的腿是因为学长受伤的?为什么?而且学长看起来很讨厌他。
季夏想了一会儿,肯定是那个人挑衅学长在先,学长可不会随便伤害人。
到了8点左右,季夏发消息问他想不想吃外面的烧烤,但他没回,她想他也许睡觉了,便没再打扰他,她打算下去走走。
这个酒店很贵,里面的设施自然也很齐全,有两个大游泳池。
季夏经过那里时,忽然发现盛栩然坐在泳池旁边。
灯光很亮,蓝色的泳池上面铺上了一层淡黄色,这里很少人,盛栩然在那发着呆。
收敛了光明的少年,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季夏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该怎么办呢?她能做点什么?
盛栩然什么都没想,好几年过去,他对于以前的事已经释怀了不少,承受能力也好了很多,他现在不会让这件事影响他的心情太久。
三年前他就决定,要成为一个能承担任何事情的大人。
但完全不被影响是假的,所以他出来散心,看看他曾经追逐梦想的地方。
他的大脑是空白的,但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所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季夏的消息。
他回复:不吃,要我陪你出去么
季夏没有回复。
他在这坐了一会儿,伸手去拨了拨水面,清澈而冰凉的水在他的手指尖穿梭,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爸爸妈妈说,他想要学游泳的事,那时候他6岁,他非常喜欢游泳,还游得非常快,但那时候爸爸妈妈只是想让他有个爱好而已,没想要他走这条路,是他自己坚定地说要游泳的,他跟爸爸妈妈说,他感觉自己在水里面飞,他还要拿金牌。
后来他真的在水中起飞了,他越来越快,水流好像对他特别温柔,它们托举着他,陪伴着他,让他拿了一次又一次的奖牌。
只是,已经结束了。
他已经不再想要这个梦想。
他站了起来,打算回酒店问问季夏要不要出去,转头,看到了三个小孩子在弄多米诺骨牌,还是会发光的那种。
他们三个挡住路了。
他走过去,对三个小萝卜头说:“让让。”
其中一个小女孩抬起头:“哥哥!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盛栩然无奈,“帮什么?”
“我们总是失败。”一个小男孩说,“每次到这里就倒不了了。”
“对,”另一个小男生跑到那个位置去,手舞足蹈的,“我们要到多米诺骨牌到终点,然后就会有惊喜出现,一定要从第一块到最后一块!”
这个骨牌的图案居然还比较复杂,白色、和带着蓝色边沿的两种,有的地方拐弯需要一点一点摆好角度,盛栩然观察了一下,把其中几块骨牌的位置调了调,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