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后面了,与我们并行吧。”纪宁看着驾驶员说道。
驾驶员下意识看向了薄亦沉。
“若是还害怕,可以拉着我。”薄亦沉说道。
驾驶员哪里敢拉着薄亦沉,连忙对薄亦沉说:“不用了,我走您身侧就行。”
言罢,他走到了薄亦沉右侧。
三人往前走了一阵,路两旁其中几间木屋的门就重重地一开一合,发出砰砰的声响。
驾驶员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有我在,鬼伤不了你半分,你只需要记住这句话就行,其他的不用理会,别说是听见门响,哪怕是看见鬼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用理会,我自会收拾。”纪宁说道。
驾驶员听言,挺直了腰杆。
同时他更加佩服纪宁了。
夜幕已经降临,月光稀薄,星星隐匿,整个渔村彻底被黑暗吞噬。
突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驾驶员猛地一惊,“刚……刚刚好像有一道白影飘过去了。”
纪宁也看见了,但她清丽脱俗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惧意。
她侧眸看着薄亦沉问:“还有多远?”
薄亦沉对渔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他凭直觉说道:“大概还有四五百米。”
“你来过这里几次?”纪宁问。
“记不清了。”
薄亦沉有一种来过这里很多次的感觉,但理智告诉他,他不可能来这里很多次。
纪宁没再问。
砰砰砰……
路两旁的木屋里又响起了门窗一开一合时发出的声响。
驾驶员下意识转头看向他右侧。
其中几间破败的木屋里,一抹抹幽绿的光芒在木屋里游移,像是传说中的鬼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如同幽灵的眼睛,窥视着木屋外的一切。
这些鬼火像是被某股力量牵引,时而聚集,时而散开,令人心生畏惧。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忽明忽暗鬼火的映照下,偶尔会有白影悄无声息地飘过。
这白影轻盈缥缈,如同薄雾中的幻影,又似夜色中未亡的灵魂,在黑暗中徘徊。
驾驶员又看得脸色煞白,绷紧了神经。
不过他想到纪宁说的话,便镇静了许多。
他看了看纪宁和薄亦沉,见两人一点都不害怕,他的胆子也跟着大了几分。
十几分钟钟后,纪宁看到了一座孤独地矗立于杂草中的木屋。
这木屋像是被大火烧过,外墙焦黑不堪,木制的纹理在火光的洗礼下变得扭曲而狰狞,仿佛每一块木头都在诉说曾经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
屋顶的瓦片散落一地,与四周的杂草纠缠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凉。
门窗也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空洞的框架,像是在邀请过往的风与不安的灵魂,共同探寻那些被火光吞噬的秘密。
木屋的正前方,一棵巨大的香椿树巍然挺立。
它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即便是在这暗沉的夜色中,也能隐约感受到它蓬勃的生命力。
它的枝叶和木屋周围枯黄的草叶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海边海浪的拍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孤单的夜曲。
薄亦沉看着被烧毁的木屋,脑海里闪过了木屋被大火烧着时的一幕。
但他想要深想时,头就疼了起来。
纪宁见木屋被烧毁,震惊的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怒火。
此刻她想杀人的心都有。
她迈开迈步,径直走向了木屋。
“宁宁……”
薄亦沉连忙追上去握住了纪宁的手。
驾驶员也连忙追上了两人。
进入木屋后,映入三人眼中的是一幅荒凉的画卷。
曾经坚固的梁柱或倒塌、或倾斜,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与青苔。
杂草从裂缝中探出头来,顽强地蔓延至每一个角落,将屋内这片废墟装扮成一片绿色的海洋。
纪宁环顾四周,见里面没她预想中的餐桌、椅子、床铺、衣橱、水杯等她预想中的生活物品,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希望破灭。
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薄亦沉从进来后,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向他涌来了。
他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以前这木屋里哪里摆着什么家具的景象。
但这些景象很模糊。
他察觉到身旁的纪宁很难过,低头凝视着纪宁说:“还有一个法子,掘墓验骨。”
这是纪宁不愿意用的一个法子,否则她也不会来这里找阿璟的DNA。
纪宁没回话。
她环顾着阿璟曾经住过的木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声如同穿透了时空的裂缝,在木屋外回荡开来。
这哭声是女人的声音,异常凄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