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兄一向磨蹭,等人群走得差不多了,才打着哈欠出来,随后便看见被一群师妹师姐团团围住的晏南舟,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诸位师妹师姐笑得花枝乱颤,面带红霞,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啧!
见状,江师兄在心中嘲讽了一声,只觉得那些人被皮相迷了眼,不知内里是个坏胚,他也懒得多管闲事了,只抱着手在一边就当看戏了。
好在那边的好戏没多久就散场,晏南舟同那些个师姐师妹说几句,众人依依不舍的散开,还有几个师妹一步三回头,满心满眼都是不舍,好似这一走便再难相见似的。
“今日怎有空过来啊?”江师兄见人走近笑着打趣,“莫不是又想回落霞峰了?那我可把丑话摆在前头,这送出去的弟子泼出去的水,没戏。”
“闲来无事便来找你聊聊天。”晏南舟笑笑道,自宗门大比后他同江师兄也算得上有些交情,毕竟险些死在一块儿,这交情怎么看都不算浅,故而有事没事也会来找人闲谈几句。
“那走吧,”江师兄抬了抬眉毛,对这人不请自来的性子习以为常,“带你这风头正盛的晏师兄四处瞧瞧去。”
二人并肩而行,江师兄侧眸打量人好笑道:“内门弟子这般闲的吗,话说你不是在知礼堂当差吗?怎没见你忙的不行?”
“知礼堂不似执法堂那般忙,”晏南舟解释道:“内门修炼较之在落霞峰时清苦许多,但于修为上确实大有益处,并非是在落霞峰能学到的,你若是好奇,不如下次大比问鼎,到时便可入内门修行,兴许还能改个名叫江师弟。”
“免了免了,”江师兄连连摆手,极其抗拒,“内门规矩太多,我可受不了,与其在内门犯了错给罚,我还不如继续留在落霞峰混吃等死的好,乐的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人各有志晏南舟并未强求,只是朝人笑了笑,随后把无为剑换到另一只手挨着江师兄,走了一段距离,江师兄终是忍无可忍,没好气道:“我说,你的剑能拿远点吗?戳我腰子了。”
“啊,”晏南舟装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故意把剑举高,歉意笑笑,“抱歉,是我没注意。”
“你这剑穗哪儿来的?”江师兄视线落在无为剑的剑穗上问,没办法这剑穗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极其招摇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可谁知他这问题一出,晏南舟顿时来了精神,用手指拨动,语气轻快道:“我师姐所赠,如何?可还好看,她仅给了我一人,旁人都没有,连路师姐也无,我同她说不必不必,你猜她如何同我说的?”
他话虽这般说,语气确实丝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愉悦,就是看向江师兄的眼神有些不善,大有你不问我就拔剑砍你了的意思。
江师兄皱着眉嘴角抽搐,无奈顺着接话,“如何说的?”
“我师姐同我说,旁人有的我亦会有,唉,”晏南舟长叹了口气,“我师姐待我这般好,我都有些苦恼了,同江师兄说江师兄怕也不懂,毕竟没人送你剑穗。”
杀人诛心,不外乎此。
江师兄往后仰头,眉毛一上一下,表情变得难看,若是再不明白晏南舟来此的目的,他便可以滚下山了,盯着面前的人没好气开口,“晏南舟,你可知你现在像什么?”
“嗯?”
“像拍着翅膀求偶的公鸡。”
话音落下,江师兄已经做好被揍的准备了,可出乎意料的是,面前这满肚子坏水的少年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这话中意思,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红了脸,低垂着头,想张口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低语道:“我师姐是九天之凤,才不是母鸡呢。”
见过这人阴笑阴笑算计人的模样,也见过这人八面玲珑哄得人深信不疑的时候,这红着脸欲说含羞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江师兄总归年长数岁,哪能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也并不打算插手少年心事,只是摇着头翻白眼,“没救了,没救了。”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
见状,晏南舟忙追了上去,“江师兄,你还未说我这剑穗可还好看。”
“你滚啊!”
声音极大,却是无能狂怒。
这吵闹声久久未停,纪长宁抱着剑站在一旁都被吵得脑仁疼,瞥了眼楚长老身后的路菁,那人靠着柱子已经快睡着。
“不行!”
吵到一半,钱奕君重重拍了拍桌子,吓得路菁猛地睁眼,擦了擦嘴角口涎忙站直身子,左右打量,见只有纪长宁注意他,朝人吐了吐舌头,惹得后者偷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