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光球碎成无数星光。
“噗!”纪长宁体力不支,以同悲剑支撑单膝着地吐出一口血来。
“易上鸢”抬首,打量二人的眼神中满是悲悯,声音悠远空灵,带着点不真切感,“尔等不是吾的对手,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纪长宁抬眸,缓缓起身,身形摇晃不稳,目光坚韧不屈,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面带怒意怒斥,“你自诩天道,称自己为天地万物的创世神,即是神灵,当聆听万物之声,庇护世人,可你所为却并非如此。”
“你高高居于天际,凝视人间春秋,任性而为,降下天谴,散布天火,导致天地崩塌,生灵涂炭,难道这就是你身为天道的意义吗?”
“你说晏南舟挣脱你的控制,摒弃你赋予的一切,便是是他的罪孽,那天地间数以万计的生灵呢?他们何错之有?”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指出天道的残忍和无情,周遭气压肉眼可见的变低,闪电划过天际,掀起了极强的狂风,纪长宁依旧面不改色,坦然自若,“你不过是享受掌控他人人生的乐趣罢了,要的只是一群傀儡,从未将他们看做人,如此行为,妄为天道,妄做神灵!”
“你可知你这是亵渎天道!”“易上鸢”拂袖暴怒,灵压铺天盖地压来,张开双臂,声音凌厉阴冷,“这世间所有生灵皆是吾一手创造,是吾赋予了他们生命和意识,吾毁掉他们有何不可!更何况……”
“易上鸢”的目光越过纪长宁落在她身后的晏南舟身上,沉声道:“这并非毁灭,而是新生,将所有影响天地运转的因素除掉,让一切归于虚无,从头再来,赋予他们一次又一次生命,乃是福泽。”
“你所说的不确定因素是指我吗?”纪长宁冷笑发问。
对面之人并未回答,可紧皱的眉头和闪烁的杀意已然说明一切。
晏南舟有所察觉,上前一步张开右手挡在纪长宁身前,“易上鸢”看着他,脸色变得复杂凝重,以一种不解的语气发问,“晏南舟,你为何要同她一起反抗吾,你天赋,神骨,经历,以及所有一切,都是吾赐予你最为完美的特征,你是气运之子,天命所归,世人求而不得的机遇你还有何不满意?”
“有何不满?”晏南舟讥笑一声,“你所谓的机遇是指我自幼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还是指我受人诬陷遭受万千骂名?亦或是指辜负挚爱险些错娶他人?世人求而不得,当真令我满意啊!”
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易上鸢”的脸色变得难看扭曲,恶狠狠盯着前方二人,怒道:“无妨,待吾将一切错误修正,剔除所不属于你的意识,所有都可再来。”
“你大可试试,”晏南舟执剑和纪长宁并肩,侧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坦然无惧,再次看向“易上鸢”,勾唇冷笑,“人定胜天,非逆天而行,乃顺势而为,就像,我是应天而生,你自是也杀不了我。”
“易上鸢”瞳孔放大,像是对这番话感到震惊。
晏南舟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结疤的伤口,不急不慢开口,“师姐走后,我有无数次想过自戕,却一次也未成功,明白是天意阻止,你说我是气运之子,那我便赌,你杀不了我。”
语音刚落,“易上鸢”快速出招目标准确的针对纪长宁,后者忙执剑横档,晏南舟亦是反应极快,可这举动越发证实了晏南舟所言,天道杀不了他,只能想方设法除掉纪长宁。
三人身形快如鬼魅,一招一式越发凌厉,躲在巨石后的孟晚几人神情担忧的注视,心提到嗓子眼,却又无能为力。
又是一道气波击中纪长宁,将人掀飞撞向石林。
“师姐!”
晏南舟快速飞向纪长宁接住人摇摇欲坠的身体,眉头紧皱道:“没事吧。”
纪长宁张了张嘴,话未出却涌出一口鲜血,晏南舟神色一慌忙用灵力替人疗伤。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允书忧心开口,“得想办法让小六清醒!”
“宋长老!”江师兄问问扭头阻拦,却晚了一步。
只见宋允书伸出手摸索着跌跌撞撞走了来,无视周遭碎石怨灵,站在平地处仰头直视天道,扯开嗓子大喊,“小六!”
“易上鸢”听见声音垂眸,便见一个发丝苍白虚弱无力的人站在下方,面上神情却满是紧张,不停重复,“小六,莫要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