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世人愚昧无知,总是以短浅无知的目光来突显自我。
孑然一身无处可去时,那孤女也懊恼于为何自己不是一个寻常人,为何会会有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将死之际,是一书生将她从冰冷的河水中捞出,三月初的河水冰凉刺骨,可她却被人紧紧抱在怀中,好似全身都被温暖包裹。
于是,他们庸俗的相恋了,他们以天地为媒,以万物为拜了天地,见了亲朋,过着四季三餐,两人一屋的日子,殊不知,外面亦是天翻地覆,道家思想盛行,修道之风狂热,孤女身怀神力之事被各方势力得知,所有人对他们穷追不放,步步紧逼,无论如何躲避皆会被发现。
终于,在某个冬至时,孤女诞下一子,将全部神力汇聚于肋骨之中,寄身于孩子体内,而自己则死在了折磨之下,至此无人知晓书生带着孩子去了何处,可千百年间关于神骨的传闻从未断过。
老者虽听过不少关于神骨的传闻,却从未见过,一时之间不敢轻易松口,只得试探,“你说神骨在你们身上,可一无证据二无证人,我自是不会相信,不如你将神骨拿出来,让我瞧瞧,瞧过之后再言其他。”
纪长宁侧眸看向身后,虽未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师姐……”
“你不是说会帮我吗,怎么,舍不得?”
晏南舟刚开口,还未说完话就被打断,听着纪长宁的质问,他露出个苦笑,“有何舍不得,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只是我也曾试过想取出这神骨,可无论用何法子皆无法取出,它就跟牢牢长在我的体内似的。”
河面上的老者听见这话,嗤笑了声,“这神骨是用来庇护后人的,具有传承性,你如今受它庇护自是无法将它取出,不如破了童子身,造个奶娃娃出来,自然能取出来。”
此话一出,岸上二人神情各异,可那老者视而不见,继续絮叨,“我看你一直看着这女娃娃,想必情根深种,不如就在此处成了好事,破了童子身兴许便能取出神骨了。”
听着这话,纪长宁抿着唇脸色铁青,眼看这话题越发不正经,逐渐往白日淫宣的方向走出,没忍住冷声道:“谁同你说我们要将神骨给你。”
那白发老者脸色一沉。
“我是问你可知晓神骨,可从头到尾并未说给你,”纪长宁微微抬了下巴,眼中满是算计,“我要给的原本就是神血,此物珍稀世间少有,再合适不过。”
神血虽珍稀,可在神骨面前也不过是一点血罢了,明白是被人戏弄了,老者嘴角一抽,怒火中烧,厉声大吼,“黄口小儿,竟敢戏耍老夫,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语毕,他右手化作一条通体黝黑的蛟爪,快速朝着岸上的二人飞去,利爪划过空气,掀起了一阵狂风。
“师姐小心!”晏南舟反应极快,一把握住纪长宁手腕将人扯到自己身后,随后掌心汇力,抬手便要抗下这一击。
逐渐逼近,老者渐渐看清了岸上这二人的样貌,尤其站在最前方那个男子,双眸不由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唇颤抖,讶异道:“真……”
紧接着猛地想到什么,逼近晏南舟时突然收力,气流掀起了河面的波澜,而妖力反噬正中胸前,将他击飞重重撞上石堆,顿时烟尘弥漫,老者捂着胸口呕出一滩绿色的鲜血。
眼前局势出乎意料,莫说晏南舟了,就连纪长宁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困惑。
这时,老者捂着伤口缓缓起身,许是受到反噬的缘故,他脚步踉跄,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忙弓着身咳嗽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抬眸看向晏南舟,眼中情绪翻涌,满是复杂。
他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晏南舟心中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由自主朝着人走去,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哑着声犹豫询问,“你……你认识我?”
河面吹来了一阵风,风夹杂着湿气,吹在三人脸上,他们都没说话,让眼前这个画面多了几分诡异。
“你……”突然间,老者开了口,刚出声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这张同记忆中眉眼相似,神情一样,却又年轻不少的脸,闭上嘴摇了摇头。
晏南舟眼中的不解更甚,一旁的纪长宁则是将一切看在眼中,虽不知前因后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老头儿认识,亦或是见过晏南舟,可若这二人相识,晏南舟没必要有所隐瞒,而且更为奇怪的一点,这老头儿好像有些怕晏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