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相视而站,却都安静下来。
“我听说......”
“我那时......”
一会儿过后,两人又同时出声。
视线相交,晏南舟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轻声道:“师姐要说什么?”
“我听路菁说,那日不少人中了血月蛊,好在你未中招,在混乱之际出了不少力,这才避免了仙门自相残杀,可谓是一战成名,七大仙门协商许久,一致同意将你定为魁首,还未来得及恭喜你,怕是往后你就是我们万象宗的活招牌了。”
“师姐莫要打趣我了,”晏南舟神情窘迫尴尬,“我的剑术都是师姐教的,若说厉害那也是师姐厉害。”
纪长宁将心口浮现的艳羡压下去,明白修行一事不单单只有勤奋,还需讲究天赋,她天赋不如晏南舟,那自然同样的效果远不如晏南舟,这是早就明白之事,再心有不甘又能如何,故而只是笑着跳开话题,“你刚要说什么?”
“我......”晏南舟开口,又有些犹豫,手掌下翻召出无为剑,双膝下跪,将剑横放在双手掌心递过去,垂下眼眸沉声道:“害师姐受伤,是我之过,今日特来负荆请罪,还望师姐莫要再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
“那师姐为何躲了我一月?”晏南舟抬眸,眼中满是委屈,红着眼仿佛下一秒便会哭出声来,“师姐当真不知我日日都来吗?还是知道了只是不愿见我?”
“我......”纪长宁开口,又不知如何向晏南舟解释,抿着唇接过那把剑,拔剑出鞘翻转了圈握反手握住剑柄,朝着晏南舟肩膀用力怼去,蕴含着灵力,以至于后者感到刺痛传来,一个不备被推了个踉跄,双手撑在身后坐在地上,仰头一脸瞪圆了眼睛,目光呆滞的盯着站在面前纪长宁,表情看着傻乎乎的,远没有平时的机灵样。
纪长宁上前一步,右脚上前弯曲,左脚膝盖着地,身子前倾,手肘搭在右腿之上,用剑柄拍了拍晏南舟呆傻的脸,眼底笑意浮沉,打趣道:“你是奶娃娃吗?还需要人时时刻刻盯着?”
“我只是怕师姐生气。”两人离得有些近,晏南舟视线稍微下移便能看见纪长宁宽大衣襟下的白皙肌肤,故而红了脸,身形僵硬无比,视线更是一动不动,只敢盯着纪长宁的眼中,这又造成他看见纪长宁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神情越发窘迫。
“换做是你被我刺了一剑,你可会生气?”纪长宁反问了句。
“不会,”晏南舟毫不犹豫回答,“即便师姐对我出手,那也是有所苦衷的不得已而为之,我不信其他,只信本心,我信师姐。”
少年的双眸清澈明亮,毫无遮掩的真诚照进纪长宁心中,令她心口一热,周围的空气好似也变得灼热起来,只好避开这道目光,轻声道:“你这话是怪我不够信你了?”
这下轮到晏南舟无话可说,只是低垂着脑袋,像蔫了的小狗,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纪长宁被这个比喻逗笑,直起身来把剑丢回晏南舟怀里,转身靠着门框站着,没好气道:“行了,起来吧。”
晏南舟抱着剑起身,眼巴巴凑过去,谈好的询问,“师姐可还生气?”
“还行吧。”
“那我明日可还能来?”
“我又未绑着不让你来。”纪长宁侧眸看了他一眼。
“好!”晏南舟展颜一笑,掏出怀里的东西递过去,“前些夜里我见师姐时常起夜,定是睡不好,这是安神的香囊,我特意做……寻来的,师姐挂在床旁,夜里也能睡得好些。”
说着便放在纪长宁手中,转身便跑出一段距离,随后回过身挥了挥手,瞧着不大聪明的模样,又匆匆离开。
纪长宁的话还未出口,那人已经没了踪影,她看着手中的安神香囊,针脚歪歪扭扭,满是线头,明眼人一看便是自己做的,对晏南舟那番话感到好笑,转身进了屋。
而得到纪长宁原谅的晏南舟心情大好,走在山间陵的小道上步伐都轻快不少,眼中满是笑意,只是转动肩膀时会感到刺痛传来,只好用手揉了揉。
以至于孟晚瞧见的就是他龇牙咧嘴的模样,神色大变,忙走了上来,“怎么样,长宁可是原谅你了?你被打了?不能够啊?难道你没用我教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师姐那般好,怎会打我,这是……”晏南舟开了口又忙噤声,“罢了,同你说你也不懂。”
他说着,绕过孟晚负手离开。
后者嘟着嘴朝他背影挥了挥拳,厉声大吼,“下次长宁再生你气,我断不会替你出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