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纪长宁呕出一口血,整个人呼吸急促,眼睛被打湿的额发遮挡,盯着地面愣了一会,身形不稳的缓缓起身,沉思许久,才淡然开口,“你赢了。”
关越亦是受了重伤,捂着胸前被鲜血打湿的剑伤,因流血过多而显得面色苍白至极,闻言强忍着喉间瘀血,声音沙哑道:“我说过,你会败。”
胜败不过一念之间,二人皆对这场比试结论无异,赢得坦荡,输的心服。
“铛——”
铜锣敲击尘埃落地,司礼高喊,“飞鹤斋,关越胜。”
地下传来一阵欢呼,不用想也知道是飞鹤斋的弟子,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一言不发的路菁。
关越看向垂眸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纪长宁,沉声而言,“论实力,我不如你,可若论天赋,你不如我。”
说罢跃下比试台被师兄弟们簇拥着离开。
可纪长宁想着那句话心中才百感交集,她自入道以后便常听人提及天赋二字,自也明白修行光靠勤奋努力是远不远不够的,天赋才是能决定修行之路能走多远的重中之重。
有些人努力十年不及他人一日的功夫,望其项背终究难越高峰,这便是人之差距。
修行之路并不缺乏天才,师兄是,晏南舟是,就连关越也是,而自己并无天赋,有的不过一腔孤勇。
原以为,只要道心坚定,勤学苦练,终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闯出平庸之人的一片天,为这世界如自己般天赋平平之人喊出第一声。
可时间越久她逐渐意识到,这个想法幼稚到令人发笑,常人难与天才比肩,那亦如平原同高山间无法齐平。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儿想了许多,直到路菁出声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你还好吧?”路菁难得说话这般小心翼翼,“这关越我怎么没听过?从何处蹦出来的,我见他拿着个笛子也无多厉害,八成是碰巧,侥幸罢了,对吧于尉。”
一旁的于尉被提到,也连忙符合,“路师姐说得对,大师姐你莫要放在心上,比试台上运气也是极其重要的,今日许是……许是……”
于尉一时想不到如何往下说,表情有些为难,只能扭头看向路菁,朝她使了个眼色。
后者恍然大悟,忙接过话头,“没看黄历,应该去找太一坊算一卦。”
“啊?”于尉一脸复杂。
路菁也一本正经点头。
见状于尉只能妥协。
纪长宁看两人一唱一和有些好笑,无奈道:“莫要安慰我,我确实不如关越,输给他也只能说我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
“嗐,无妨,”路菁一把揽过纪长宁的肩膀安慰,“这世间厉害之人如此之多,又不缺你我,那劳什子魁首谁爱当谁去,快些结束咱们也能快些回万象宗,再说了,咱们又不是没有机会了,这不还有晏……我去……这什么情况?”
路菁一边说一边转身,看清天边异样之后,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问声,纪长宁我下意识转头,只见右侧天边突现异样,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卷积着狂风,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坠下来。
随后黑色的云层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从中射出了一道道银色的闪电,明暗交界,光影变化,以比试台为中心的气压低上许多。
可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雷鸣电掣之间,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的神龙穿梭其间,满身晶莹剔透的银鳞,在云层之中游移,仰头发出震耳的龙吟叫,无不让人瞪大了眼。
此时,连高台之上的和仙门主事瞧见此处异样,也纷纷站起身来,直愣愣盯着着穿梭在云层之中的银龙。
而晏南舟擦掉嘴边的血,高举着手中之剑,一抬眸,神色顿时有了不同,目光凝重,神情肃穆,直视着对面太一坊的弟子,想赢的念头充斥着心中每一个角落。
他想赢,想变强,想将那些欺辱自己的人踩在脚下,想成为这世间于师姐之下的第二剑修,想成为最有资格和师姐并肩之人,护所爱之人,所以他不能输。
这一剑便是要叫仙门百家都记住晏南舟三个字,而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万象宗弟子。
眼色一暗,晏南舟厉声高喊,银龙也随之仰头嚎叫符合,龙吟和喊声混在一起,随后电闪雷鸣,银龙钻出云层飞去晏南舟的剑刃之中,剑身银光一闪,晏南舟出剑了!
这一剑带着龙吟,带着雷鸣,带着滋滋作响的闪电,一股极强的剑气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所过之处无不激起大片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