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是哪样的呢？”长乐又问。
丹阳公主皱起了眉头，“你眼瞎吗？看不到本公主的美貌吗？”
“那公主的美貌又是什么呢？”长乐还问。
丹阳公主沉了脸，应风修本来准备插手的，此时却勾起了嘴角在一旁看好戏了。
丹阳刁蛮任性，但他这小徒儿可也是盛都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她们两人对上，倒是也挺有意思的。
长乐瞥了一眼勾起嘴角的应风修，应风修被她的目光盯的一激灵，立刻假咳一声掩饰，顺便严肃了神色。
丹阳公主不善于辩论，被长乐接连三个问题问出了火气，“本公主的美貌就长在脸上，你要是看不见，本公主就挖出你的眼珠子让你看个清楚。”
“公主脸上长了什么我自然看的清楚。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外加一张面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长乐再问。
水榭里原本还只是看热闹的人此时都严肃了神色，纷纷起身走来了门口。
他们都是大齐的文人，今日来九王府也是跟九王爷谈诗论词的。
丹阳公主或许只是被长乐的问话问的不高兴，但并没有更多的思考，但他们不同，他们听出了这些问题中的刁钻和深意，尤其是最后一句。
不管是谁，不管美丑，最终其实都不过只是一张面皮，外加五官而已。
丹阳公主见水榭里的人都出来围观来了，脸色涨红了一些，心里除了怒气以外，还多了着急。
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公主回答不上来吗？”
“你就是在胡扯，本公主有什么可回答你的。”丹阳公主的声音很大，但也掩盖不了她话里的慌张。
“既如此，那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长乐淡淡点头，像是一个大人在包容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一般。
丹阳公主听到长乐这么说话的语气，心里更气了，扬手就要扇长乐的耳光，应风修握住丹阳公主的手腕，沉了眸色，“丹阳，说不过就打人，这就是你的道理吗？”
“九哥，不是的，我……”丹阳公主着急，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长乐看着着急的丹阳公主，忽然有种看到了以前在长安侯府中不管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的自己。
说到底她方才就是玩了个文字游戏欺负了丹阳公主不会辩论而已。
长乐看着丹阳公主涨红了的小脸，目中的厉色退了下去，“公主，你确实生的好看。”
丹阳公主突然被她这么一夸，反而怔住了，“什……什么？”
“公主的美貌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鸿皮，又如春花秋月，确实不愧于大齐第一美人称号。”
丹阳公主被夸的红了脸。
她生的美，从小就在各种各样的赞美声中长大，她自小便以她的容貌为傲，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夸的多了一些不好意思。
“你……就算你夸的再好，本公主也不会原谅你的。”
长乐看平阳公主飘来飘去的眸光，以及软下来的语气，忽然觉得这个传闻中刁蛮任性和第一美人这两个名声同时闻名的丹阳公主，好像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可理喻。
“我只是实话实说，并非虚情假意的夸赞。”
“不过容色再美，早晚也有衰老的一天，这样随着时间就会消失的美不应该用来单一的评价一个人的美丑。”
“就像这一盆在寒风中盛开的梅花，花儿美丽香气馥郁，但真正值得赞美的是它能耐得住这彻骨寒风。”
丹阳公主沉思，过了会儿才道：“你是在讽刺本公主没有内涵？”
“好你个丑八怪，听着话好像是你在夸本公主，实际上却是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本公主，本公主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
长乐被怼的无语，第一次体会到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盯着丹阳公主，半晌翻了个白眼，不是白丹阳公主，而是白她自己。
她没事瞎共情什么？
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丹阳公主跟那时候的她有些相似呢？
长乐敛了神色，“公主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懒得跟她废话了。
“饭不吃了。”
最后一句话长乐是跟应风修说的，说完就走。
“丑八怪，你站住！本公主允许你走了吗？你就敢走！”
“就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我九哥的徒弟！”
丹阳公主快走两步拦住长乐的去路，“本公主现在命令你，立刻跟我九哥断绝师徒关系！”
丹阳公主面带怒色，目光认真，长乐看她，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丹阳公主怒了。
“够了，平阳，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以后就不用来王府找我了。”应风修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