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褚昭竟然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
身上似乎被压住,平白觉得欠了褚昭,两人分明不过寻常夫妻,即便平日里,褚昭会维护她一二,那也不过是他性子的缘故。
可痛打林六爷,还愿为她装扮女装,实在太过惊人。
她颇受冲击,原本安如泰山,只觉得两人那般过下去,便是极好,如今却觉得难以承受。
“夫君不必如此。”她话语中带着几分的酸涩。
褚昭举着杯子的手一顿,“为何?”
楚盛窈垂眸,没去看他,“妾身还不起。”
她只需一切恢复如常,不必为她做多余的事。
“你是我妻,我维护你天经地义。”褚昭将杯中酒饮了个干净,又添上一杯。
“可妾身,不愿夫君为我失了本心,夫君清雅淡然,不该的。”
楚盛窈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将话说回到褚昭身上。
她知最不想的,便是褚昭为了她废了心神,有了不同的感情,尤其是打破他们原有的相处方式。
此刻,她竟觉得,被褚昭罚抄也是极好的。
褚昭未言语,反倒是这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原以为是他对她关切不够,才叫她总在他面前作假,藏住真实,如今看来好似不是这般。
从未想过对一人袒护,竟也成了负担。
褚昭眸子轻合,遮住眼中的黯然,又倒了杯酒,直到壶中的酒空空,又唤来了丫鬟重新上了酒。
楚盛窈借着余光打量着他,他眉眼清润,此刻似乎染上了醉意,比起之前有预谋的醉,更加的真实。
手里的杯子未停,一杯接一杯,不似宴会的欢饮,更像是借酒浇愁。
楚盛窈轻声提醒道:“夫君当心醉了。”
褚昭抬眸看了她一眼,颔首示意,可手里的动作未停。
楚盛窈摸了摸心口,一股轻微的疼意在蔓延。
“夫人是真的担忧我吗?还是有旁的什么?”褚昭手腕向内酒杯倾斜,侧身,拉近两人的距离。
他眸子澄澈,几乎能够看透人心,让她不敢再去对望。
她点头,“夫君是君子,当行君子之事。”
即使到了此刻,她依旧忍着,不敢越过半分雷池,望着褚昭眸子,更多了些歉疚。
“夫人又怎知,我本心清雅,不过听了京都人云亦云的话,便觉得我是君子。”褚昭轻笑,又带着讥讽。
若他当真是君子,又怎会,想要撕下她身上的那层皮,想要将她裹挟在欲念中,与他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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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褚昭密目养神。
他的话给了她很深的印记,她曾掀开他的一角,从他压抑的目光中,数次逃脱,而后不敢再触及。
如今只想一切如旧。
她做好侯府少夫人便好,也不敢去碰触之外的物什。
到了侯府,褚昭未醒,楚盛窈轻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便拍下他的肩膀。
哪知,忽然便被他握紧手腕,整个人,被他按到在车厢里,小桌被脚踹倒,哐当的响着,马车随着两人的动作轻晃。
还未走远的侯府人,默契的回头瞧了眼,又同时移了回来。
“实在太不像话了!”王夫人明显生了怒,在林府便从二房姑娘嘴里听闻,林诗雅是与楚氏分开后的不久,才成了永成帝的女人。
其中有不少的猫腻。
如此品行不端,又出身低微,怎配当侯府少夫人!
侯爷喊住了,即将要上前的王夫人。
他对褚昭信任,光天化日,不会做出荒唐之事。
便问道:“慎之,如何了?”
褚昭眼眸迷茫,只将她抓的紧紧的,听到镇国侯的声音,她吓了跳,声色勉强如常,赶紧道:“父亲无事,夫君醉了酒,行动间踉跄,不小心碰到了小桌。”
褚昭头靠在她的脖颈,蹭了蹭,她声音有所停顿,反应过来,又道:“儿媳立刻扶着夫君下来,您不必担忧。”
见状侯府人才安心。
楚盛窈瞧不见外面的情况,也怕他们随时过来,推了推褚昭,可他却纹丝不动,倒也不算纹丝不动,不过是将头,从脖颈的这边换到了另一边。
楚盛窈愁绪染上眉头,“夫君,醒醒,该回府了!”
褚昭抬头,只不过双眼无神,盯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
见他直起上半身,楚盛窈便推他,力也用的越发的大。
他脸色咋冷,将她的手举过头顶,问道:“楚氏,你到底有多少真心?”
这又是如何能够回答的话!
楚盛窈只道:“妾身对夫君心,天地可鉴。”
无论有否,此刻也只得哄着。
只希望,褚昭能够快点儿,从她身上起开,眸光紧盯着车门,又怕不知何时被打开,叫旁的人给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