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萱心疼自己哥哥,一张小脸因激动涨得通红,泪凝于睫,用袖子抹了一把泪,“她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你,我不准!她现在不想嫁入东宫了,便才来攀缠你,凭什么呀!咱们齐家好好的儿郎,难道是她谢兰茵的备选吗?我心疼你,哥哥,她凭什么呀!”
齐宴过来揽住女孩颤颤发抖的双肩,轻声安慰。
少甯和沈莹纯亦有些动容。
一旁刘春瑶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眼神躲闪地看向别处,只有方雅蓉羞愧地低下了头,抹了一把脸,颤声道:“对不住,齐二哥哥,那件事实则是咱们几个小丫头的胡闹之举,姝姝她本对你也有意,你们一同长大,两小无猜,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感情更让人欢喜的,可实则是那年夏天,姝姝从她母亲口中得知,皇后娘娘有心让她入东宫,她恐你白等,这才令护卫当场撕了你的书信,想迫你死心,可我们几个当时尚小,正是爱胡闹的年纪,偶然得知了此事,便以为她对你无意,将这件事当做笑话传遍了燕京城。此间种种,实在是我们对不住你。可请你相信,姝姝对你当真是一片真心,前几日谢家得了消息,皇后娘娘已决定奏请官家,一旦太子同她的婚事过了明路,她便只能嫁了,她思来想去,实在不想嫁一个她不喜欢的郎君,这才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让我们递了这封书信给你,可信却....”
方雅蓉哽声,又看了一眼信沉下去的水面,垂眸道:“罢了,也许是命中该当如此,我回去便同姝姝说,让她死了这份心,安心待嫁便是了。”
说完,便拉着刘春瑶往亭外走。
“等等。”齐宴松开齐萱,转过身向外走了一步,同方雅蓉道:“你回去告知兰茵,这两日,我会说动母亲到谢家提亲。”
方雅蓉和刘春瑶一听,倶露出笑容。
“二哥哥!”齐萱跺跺脚,急道,“莫说她们说的真假,便算是真的,你去提亲,若谢家长辈不答应,你的脸面又往哪里放,你别去!”
齐宴过来拍了拍她的小脸,道:“傻妹子,若谢家不答应,我也只是丢了一回脸,被人议论几日也就过去了,可若不去这一遭,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方雅蓉和刘春瑶走了,齐萱坐在鹅颈椅上发呆。
齐宴叉手对少甯和沈莹纯行了一礼,道:“劳烦两位夫人陪着我这妹妹,前面还有客,我先失陪了。”
二人回了半礼。
齐宴又看了齐萱一眼,叹了口气,往厅上去了。
“怎么会这样!”齐萱捏着拳头,愤愤道。
少甯劝道:“人家都说姻缘天定,二哥哥心里有谢兰茵,你便是再不甘也只能认。”
“我不是怕丢脸。”齐萱抬起朦胧的水眸,似乎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我就是为哥哥不值,谢兰茵当日拒绝他,或许真有让他死心的计较,可东宫太子妃的大位,她难道就真的没有肖想过吗?如今,也不知是看出这位置哪里不好了,便又想回头找我哥哥,这满燕京,也只有我这傻哥哥才会吃这回头草。”
少甯和沈莹纯对视一眼,沈莹纯抹了抹脸,“我一向不会说话,我家夫君平日里也是看我不惯,常常笑话我粗鲁,没有燕京贵女们的矜持和做派,可那又如何?当初他的家人给他说了大学士家的贵女,他还不是拒了,后来又娶了我。可见这情分如人饮水,是半分骗不了人。也许是那谢二姑娘临时悔悟,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钟情之人是令兄,也未可知呢!”
他们夫妻是少年情分,青梅竹马,听闻当年庞统为娶她,也是闹得满城皆知。
齐萱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望着她,“怎么我二哥哥就给我找不到一个像你们这样的嫂嫂呢!那谢兰茵工于心计,我讨厌死她了。”
少甯拿软帕给她拭泪,“你这呆子,你嫂子是同你二哥哥过一辈子,还是跟你过一辈子?只要你哥哥喜欢不就好了?”
又疑惑,“谢兰茵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次肯冒着名声尽毁的风险来递消息给你二哥,想来是已寻到了成功拒绝皇后娘娘入东宫的办法,你也别为这事伤心了,你哥哥若能同心上人结了连理,也是好事,有这时间,还是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齐萱羞红了脸。
正说着话,不妨噗通一声震响。
三人忙起身四处寻找,正有一女使急色匆匆往碧湖另一头去。
齐萱拦住她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女使俏脸着急道:“大姑娘,碧湖那头像是有哪家的娘子不甚落了水,管事正四下找会水的女使和婆子呢!奴婢自小通水性,便想紧着去看看,也好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