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一卦?CP(126)

大部分情况下人是无法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丧失魂魄的,有可能是一次惊吓,有可能是一次撞鬼事件。需要寻找的范围极大,而且不排除找不回来的可能。

就像笔记内张道泉所处理的这个委托,委托人的遗失的一缕魂并没有被找回来。

那委托人先是五感逐渐消失,随着魂魄离体的时间延长,彻底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在长时间听不见摸不着的状态下,最后失去思考能力,就连意识也涣散,只剩下一副躯壳。

闭着眼,躺在床上,没有自主行动能力,只能靠着营养液和现代医疗器械维持生命体征。

徐淮合上了笔记,抬起头,有些漠然地看着自己被映在墙壁上的身影轮廓。

或许是这几天遇到的特殊情况太多,接连几日的透支让魂魄不全的产生的情况愈发提前和强烈,才让他得以察觉这事。

如果没机会找到那缕不知道跑哪的魂,没有其他例外,他也会一样。

徐淮抿了下唇。

他对这种事情的发生。

……并不意外。

或者说是意料之中。

命不硬的人可干不了这行。显然他徐淮并不属于那一类人,从小都得靠药吊着命,现在反而跑来帮人算命,倒不是叛逆心起,纯粹是头铁。

吃着天赋的饭,加上张道泉又干这个,从小不可避免地耳目渲染,成了半道子出家的“玄学研究人员”。在全职干这行之前他还在学校写毕业论文,花了三个月时间酣畅淋漓水出来了一万字没用的学术垃圾。

徐淮没那个觉悟和时间去悟大道,只会在闲暇时停下来思考:

现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朋友不需要维护外界关系,没有车贷房贷不需要去偿还债务,没有强烈想要的东西,怎么样都好。

在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开始变得淡薄和疏离,唯一能够将他捆绑在这个地方的东西是张道泉。

他存在于这里,是因为张道泉需要他坐在这里喘着气,绑住他的是没有血缘的亲情纽带。

他舍不得张道泉回来后发现摆在屋内的是他的骨灰。

赚钱是因为饿了需要货币购买食物,得维持生命体征才能坐着喘气。

但是张道泉没在了,他和这个世界最深的联系断了。

于是寻找张道泉和寻找活下去的意义成为了当前所研究的课题。

而在撰写这个课题期间遇到的事情都是未知的。

面对未知该做什么?

不知道。

等待张道泉回来的时间是煎熬的,没有期限的未知等待会将痛苦无限制的放大。

实在有些难受,有点扛不住了怎么办。

那就先把能做的都做了。

去找张道泉。去街坊邻居那问,去报警求助,去算卦,去张道泉最后出现的地方,去城九山。

什么都不做是痛苦的,在做事情之前考虑最坏的后果也是痛苦的,每一个选项都不是最优解。

徐淮知道自己性格。

比起犹豫不动拉长痛苦,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被这件事反复折磨,他更愿意去承担后果。

他进了城九山,没找到张道泉,活着出来了。

后果是少了一缕魂。

意料之中,甚至比想象中的要好些。

他当时在进城九山之前,考虑的最坏情况是再也不能够出来,有去无返。

对于他来说“努力了但没有结果”比“什么都不做错过”要好一些。

“……”

肩膀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道重量。

徐淮将视线从自己的那因灯光变弱而变得虚化的影子轮廓上收回,看向力道传来之处。

阅读灯好久没有充电,长时间的亮起使得储备电量变少,提供的亮度也自然变低。

在昏暗的光线下谢景的五官愈发立体,略上的眼睫在眼下落了一道阴影。

徐淮抬起手,拨弄了一下那眼尾的眼睫。

很小心,生怕将人吵醒。

……其实,若不是看谢景颜好,那晚在天桥下时他也不会在谢景即将转身前心一软,叫住这人,说可以帮忙看看。若是当时没叫住谢景,后续也不会扯出那么多事。

徐淮突然在这一刻后知后觉什么叫,美色误人。

可是真的很难不心软。

谢景总是用那张近乎是完美的皮囊笑意吟吟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里总能在一些时候让他接触到对于他来说陌生又炽热,鲜明而强烈的,他以往从未接触过的爱意。

不,或许不太纯粹。

有时候里面大部分都是索求的谷欠望,但又有谁能将这个东西弄出一个标准的定义,将这二者完全区分开,在每个瞬间都不将它们融在一起。

谢景有些时候完全就是在作弊。

尤其是一些,幼稚得不像是谢景年龄和身高能做出来的,像是撒娇一样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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