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乌:“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江云点头:“是啊。”
顺便来吸吸漂亮崽崽啦。
楚乌想了一下:“有。”
江云霎时紧张起来。
“你。”
江云:“……”
然后他就被无情地撵走。
巴布亚大水母发出一声听起来就很可怜的怪叫,从凳子上萎靡地落在地上,慢吞吞地往门外挪去。
虽然不知道他们一人一球咕哝了些啥,但是从刚刚的氛围来看,怎么都感觉这只水母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那又怎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该死,完全听不懂,一点信息都得不到,贝芙没好气地想着。
楚乌看了一眼乖乖坐在椅子上的自家小人类,又想到那只黄毛:“以后也不要过来了。”
“唔,什么!”江云难以置信地一颤,整个球都缩得更小。
如果一开始在院子外面至少还有3米大小,喝下整盆黑糊糊浓汤缩小一半,现在的巴布亚大水母看起来就和一个沙发靠枕一样大,嘴巴也耷拉下来。
看起来好Q。
但是……
贝芙都能感到满溢出来的悲伤,因为它开始融化了,不,好像不是融化,是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也不知道神经病说了什么攻击力这么大,连怪物都能说哭。
真可怜啊……
江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这么短时间内尝到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的滋味。
他感觉天都塌了,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楚乌大人说一不二,但那又怎样,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崽崽挖不倒,只要自己够诚心,展现出合格的实力,总有机会——他还会回来的>^<!
江云准备离开,触须却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压住。他扭头一看,小家伙怀里抱着一包抽纸,正努力地往他的触须上放。
“崽崽嘤嘤呜呜崽喜欢我!”江云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
楚乌眉头一皱,伸手就把地上的少女捞了起来:“她只是好奇。”
再敢说那两个字试试呢?
“不不不。”江云胆大包天提议道,“你放开她?”
贝芙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她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丢开手里的抽纸——天晓得怎么回事,她只是觉得它这样有点惨兮兮的,回过神来就已经丢了好几张纸巾在触须上。
好像,一人一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为什么?
贝芙左思右想几秒钟过去,决定装作没注意到他们,自顾自又抽出几张抽纸,伸手要继续……
瞬间,江云激动地变大了一点。
“自己擦。”楚乌直接拿过剩下所有的抽纸,啪叽拍在他脸上。
“楚乌大人,人类是情绪丰沛的生物,本能畏惧孤独,她不讨厌我的话,我以后能不能经常过……”
话还没有说完的江云直接被推到了门口,砰得一声差点被夹住触须。
贝芙呆愣站在原地。
关上门的男人缓步走来,一脸说不出的凝重。
——只是短短两次见面,就对能对一个陌生的对象卸下警惕?
楚乌感到胸腔里的核转动滞涩起来。
虽然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小家伙不再对江云有极其强烈抗拒反应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项圈中的神经元在源源不断吸收着过分活跃的情绪,大部分是负面的,为了防止她产生自伤的想法。
可现在,那些淡淡却又无法忽视的酸涩气味,似乎半点儿不打折扣地传递到他的核里。
把他泡得酸酸苦苦。
凭什么他们都是一样的待遇,不,她从未主动对他表达过亲近的意味……
楚乌想了一秒钟自己从泪腺里挤出液体的可行性。
他不行。
身体里涌出一阵难以形容的烦闷。
第21章 不行
这样不行。
楚乌决定制定一些特殊方案, 来增进感情纽带。
男人本来就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莫名其妙的凝重。
贝芙有些茫然,但傻大个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扭头走开, 背影似乎有几分幽怨……
是错觉吧, 管他的呢。
她很快洗漱好,回到阁楼上的小床, 床铺上散乱堆着各种小玩意儿,贝芙把自己挤进被褥里, 趴在床边上捞着一团毛线球玩。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不再需要面对生理上发热受伤或者死亡的危机,待在勉强可以说得上是舒适安逸吃穿不愁的环境里, 就更贪婪,进一步想要满足其他的需求。
她活下来了,并且过得还不错,大脑雀跃地提醒着。
但如果有的选,谁愿意一辈子当一只宠物,只是短短几天, 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就已经足够挑战她的三观。